隔日用过早膳,叶夕雾回到房里等候着春桃办事回来。 “我回来了,小姐。”春桃捧着一托盘的厚冬衣走进门,垒起高高的冬衣快要将春桃的小身板淹没在底下。 她将托盘放下,喘了口气,“喏,小姐,我把成衣店里面男子样式的冬衣选了一些,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叶夕雾在托盘中挑来挑去,这件太薄,那件花色不好看,最后选了一件尚且合意的绣线紫色长袍,就是目视来看有点不合身。 “小姐啊,我能问一句你为什么突然间对姑爷好起来了?还想着给他选冬衣。”这句疑问憋在春桃心中许久了,好奇得都能憋出内伤。 “没有为什么。”叶夕雾示意春桃递上剪刀和针线,沿着自觉符合澹台烬身形的边缘裁剪紫衣长袍的布料,“就是担心他饿死冻死被人欺负死,变成一只穿黑袍子的大老虎,然后把见到的所有人都吞到肚子里。” 啊?春桃表示自己还是不懂。 “好了,你尽管按照我说的去做。”叶夕雾只是说了一句云里雾里的话,就让春桃协助自己“大展身手”霍霍这件冬衣,然后将成品送到澹台烬那里。 如往常一样澹台烬来到阁楼抄书写字,稍稍震落衣裳下摆沾上的脏污雪泥才推门进入。这里是属于他一个人的世界,尽管稍显破旧,澹台烬平时都注意着保持此处的干净整洁。 来阁楼的第一件事,澹台烬习惯先推开两边的窗户让天光透入,驱散一整室内的昏暗与狭小带来的压抑感。因为案几遮挡的原因,他这时候才发现后面多了一件不属于阁楼之上的东西。 “别冻死了。”澹台烬拿起衣服上的纸条,这个口气他只能联想到一个人,也只有她是最近最不正常的那一个。 拿起冬衣轻轻抖开,一件崭新的紫色长袍展现在眼前,只是有一些重复缝合的痕迹如同杂乱的蜈蚣脚一般刺进布料里,稍显丑陋,还好用的针线与冬衣颜色相似也不显眼,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 改过的新冬衣,送给我的?冬衣触手绵软,澹台烬凑上去轻嗅了一下,好似还有新衣服才会有的淡淡香气。他一点也没有嫌弃这件紫色冬衣的意思,当即穿上了。 抬起手臂左看右看,澹台烬稍稍整理了一下发现还算合身,微微挑眉,眼眸中显现满意之色。 送给他的东西,那就是属于他的了。 难得有新衣服穿,包裹着身体是冬天里极少体验到的温暖,一整天里澹台烬都很爱护这件紫色长袍,唯恐它磕破了一道小口子。 他穿着新冬衣出了门,迎着寒风的面庞都显出惬意的神色。 可有人就是见不得他过得好,叶泽宇从对面走过来,澹台烬没料到擦身而过的瞬间,一阵刀锋割裂衣裳的声响从身上传来。 “站住。” 澹台烬掀起衣袖来仔细检查,那条被划破的大口子如同划在了他的心上是那么的刺眼,以至于他抬眸看向叶泽宇的眼神不再是以往的空寂,而是带上了一丝流泻而出的杀机锋芒。 “哦,不小心划破了啊。”叶泽宇似是才发现一般地举起手中的削梨皮的刀,返身走到澹台烬身前,“欸,真是太不小心了。” 嘴上说着不小心手上却一点也没客气,堂而皇之地当着澹台烬的面又扯着衣袖下刀,彻底割坏了整片衣袖,震惊之下澹台烬急忙将衣袖从对方手中夺回。 “你方才看我是什么眼神,嗯?”叶泽宇提起澹台烬的衣领,自觉有必要树立威信,不允许对方竟敢反抗。 澹台烬看向他的眼神依旧没有惧意,被提着衣领的他反倒像是主动欺近叶泽宇,绷紧的脖颈在这一刻似乎有着钢铁般的坚硬不屈。 “好啊,看来你是——”叶泽宇狠话没放完就被一双手推开,他踉跄着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谁?竟敢推你爷爷我!” 叶泽宇站定看向来人,惊道:“——二妹?” 叶夕雾没理会他,先是打量澹台烬有没有受伤,还好没事,再是看被割破的衣袖,这可是她亲手缝改的衣服,都还没过一天就被人恶意毁坏了。 “叶泽宇,向澹台烬道歉,然后赔钱!”岂有此理,她噔噔几步逼近叶泽宇,怒意几乎化作实质。 一旁的澹台烬冷眼看着叶泽宇被叶夕雾逼得退后了几步,慢慢倚靠在身后的柱子上,抬起衣袖翻来覆去地看着,样子似是非常在意。 “叶夕雾,你竟然为了澹台烬向我要钱?!”叶泽宇不可置信。 “你给不给?”大有他不给就没打算放过他的意思。 叶泽宇气得要死,教训澹台烬不成还被叶夕雾逮住,再一看澹台烬被叶夕雾护在身后置身事外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