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没有真的呆等。克洛进家门的时候他顿悟了。 在伊洛丝眼里他早该回了住处。侠客只要没瞎,怎么都能知道他们俩发生了什么。她的心情因为他变得糟糕,不可能向侠客寻求安慰。 否则那几天就白演了。 库洛洛至此差不多摆脱了深重的挫败感。 既然不是今晚能解决的问题,没必要给自己找不舒服。侠客迟早会知道,拖延一时没有意义。 现在回去,时机刚好,再表现得狼狈惨烈不可挽回一点,最好能让他心满意足地大晚上就打电话烦她。 说走就走。库洛洛轻盈地站起身,轻微嘶地龇了一下牙,然后掸了掸裤子的灰。 巷外,路灯的光柱与月光交错,照在他身上,是动态的黑白对比。他在其间游走,仿佛一只刚从森林深处探出头的狐狸。 …… 床头柜半空的水杯里有一个微缩的颠倒世界,像素在杯中游动,和轻快的电子音节奏相当。 红色手机静静地卧在枕边,屏幕的光晕淡下来。 电视莹蓝的光反射到侠客专注的脸上,明暗闪烁。 他连短信都没敢多发。 伊洛丝在桌上就把警告给得明明白白,肉眼可见的不耐烦不开心,傻子才会去触霉头。 库洛洛好巧不巧,因为自信心爆棚,在她面前总表现得和傻子没两样,偏又能聪明地从一顿饭里发现种种端倪。 所以自掘坟墓完全在意料之中。只是,怎么能一次次把她气到动手呢…… 实在厉害。 侠客盘着腿,身子微微前倾,手指在手柄上游移,像在调试精确的钟表机械。他嘴角的弧度随角色的又一次反击改变,向上扬起。 …… 迎着晨阳,伊洛丝走出家门。还没融入新的一天,就好似踩中了隐形的警戒线,步子在半空停下。 她稍侧目,宛若一只敏锐的猫,瞳孔微微收缩,视线定格在前方转角的黑色身影上。 “好巧。” 库洛洛转过头,笑得灿烂,眉目流露出生动的惊讶。 他静静立着,脸上的伤一晚上已经好得差不多,像个被早晨的柔光雕琢出的艺术品,“早上好。” “……”不管从哪个角度,她都低估了这个人的厚颜程度。 伊洛丝目视前方,手揣在白色羊绒大衣的口袋里,走自己的路。 她没赶人,像是有戏。库洛洛跟了上去,话语在风里散开,“我在耐力跑,刚结束你就出现了。” 她抬起手揪了揪衣领,把下巴埋进高领毛衣里。 下手轻了。伊洛丝想,趁他只敢防守,应该一次打到他不能自理的。 库洛洛一点都不沮丧。 他不紧不慢地继续问,清晰的声音环绕在安静的街巷上空:“你冷吗?今天真冷,但是让人很有精神。” 没有回应,他就自己接话,“怕冷也有办法,我们可以走近一点,我很暖和。” 伊洛丝加快了脚步。 走出小路,行人越来越多。 库洛洛看着她淡漠的背影,稍稍勾起唇,轻松地跟上去。这次终于闭嘴了。 他从她右前方冒出,侧过身盯她,盯了一会儿又换了个角度,绕到她左边继续,像在寻找什么东西,前后左右灵活地围着她打转,乐此不疲。 怪异的行为不断吸引来路人的眼球,伊洛丝放在衣袋里的手指慢慢攥紧了。她眸光一掠,忍是不想忍了,转身绕进了一条弄堂。 听着跟来的脚步声,伊洛丝停在半道。 她没回头,淡淡地问,“想死?” 他从背后搂住她,双手固定好她的肘,垂下头蹭去她耳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像是早就盘算好的,轻快地说,“我总算找到你的声音了。” 她偏过头躲他,眼里闪过一丝利光,皱着眉,做了个深呼吸。 鼻尖抽入的凉气带着细小的楞刺,刺得她更烦了。 “松手。”伊洛丝劝他。 库洛洛不算笨地松了手。她拉开距离,转身,再然后是迎面而来的陈词滥调。 他说:“是我的错,我不该用我的思路预设你。我已经知道你努力了,我改。” 库洛洛试探地迈了半步,她还在原地,于是他又多了点底气,再加一些伶牙俐齿,“我来找你,只是不想你生闷气,憋坏自己就不好了,你可以拿我出出气。” 斜照的光穿透外衣周围的纤维和她的发丝,形成簇拥她的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