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闭着眼睛,伊洛丝也有清醒的意识,靠听觉判断着空间位置。只是实在太累,有个人肉轿撵没什么不好。她团缩起来,一手揪住他领口作支撑。 直到感觉力道在松懈,角度有改变,她不耐又疲惫地睁开眼睛,手抓得更牢了,“干嘛?” 被衣领猛地一勒,瑞亚顺势低了头,他没停下,把她放在副驾驶坐好,轻声哄道:“松手,哥哥要开车。” 不说还好。伊洛丝敏锐地捕捉到两个字,清楚地记得上次松手发生了什么,更别提温热的手臂转成皮座椅上夜色的冰凉带来的反差,她皱着眉拽得更紧了。 瑞亚扶着座椅保持了平衡,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眼睛又闭上了,眼角还在往外渗水。湿润的睫毛直颤,在较劲,还是等待?她身上压根没什么酒味,只有升腾的香软热气,像块刚出笼的点心。 伊洛丝是真醉了还是继续在进行撩拨他的计划,他现在也不很确定。但无论哪种,看着再可口也好,都不可能碰。“治治她”,用过了,找不出新借口。 况且说破天不过是个女人。他对她理因没什么心思,他还不至这么急色。最蠢的举动就是真给她喝了酒。但也罢了,不醉还不知道要被缠到什么时候。还是始终如一地离她越远越好。 瑞亚其实都搞不懂自己是不是也醉了,或者酒被换了?像第一次喝多那样思维开始迟钝。到现在,他都没想出一个好办法让她松手。他在努力思考的过程中,无意识地垂下头。 嘴唇快触及她唇边的时候,猛地回神,一下僵住。 操。 不必碰到,已经想起来是什么触感。这样僵着,他很快也明白过来,是逆反心理,就像一直远离她无视她以至每个场合都不得不关注她。今晚,完全摸清了她的心态,顺理成章完成了明知不可为而为的过界,给了他诡异的刺激。是在什么劳什子男人女人之外的冲击感。 所以更加不能碰。被误解为好感就合了她的意,她肯定会有更多把戏等着。他自己还在焦头烂额,哪有力气陪她玩。 想通了。瑞亚伸手握住她的指节,试图从衣料上一点点掰开。 感觉到热空调一样的呼吸在远离,女孩突然仰起下巴,下意识地挽留凑近,直直把两片唇送了上来。 阴差阳错的吻。 其实不算吻,就是轻飘飘地蹭上了,比羽毛飘上来还轻一点。很快她好像觉得抬着下巴也很累,缓缓地要远离。 “你清醒么。”他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问了。 没有回应。 瑞亚扯开了她的手,俯首,在她唇上盖了礼尚往来的吻。 她似乎真的睡着了。 他起身关了车门,坐进驾驶座,没再看她一眼。 …… 在车上切实睡了一会,被叫醒时,伊洛丝已经没那么手脚发软。她眨着眼睛,盯着那人看了好一会。 一向绅士的,颇执着表面功夫的男人没有给她开门。 瑞亚侧着头,一手搭着方向盘,唇角的伤口并不影响他翩翩倜傥地笑,凌厉的骨锋也温成春风细柳:“大人的饮料,以后别喝了。” 他不知注意到什么,突然笑着皱起眉转过身。她下巴一暖,被他轻轻捏住,拇指在唇畔蹭了几下又松开。 “回去好好洗把脸,变成小花猫啦。” 伊洛丝淡淡应了声,下车。打开家门的时候,发动机的轰鸣也响起。她挑起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吹了夜风,倦意没有散去太多,眼皮上好像沉着什么力道。 囫囵洗漱了下准备入睡,枕边的手机却闪着微弱的光点。 信号灯的颜色是,『未接来电』。 她和伊路米通完电话才出门的,所以……伊洛丝拿起手机,顿时醒了不少。 库洛洛他们出问题了? 时间是快一小时前。她皱着眉拨回去。那头很快接通了,于是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怎么了?”她问。 “你在哪?”是库洛洛的声音。 “家。出什么事了吗?”她又问了一遍。 “没事。有一点收获。”那头停顿了会,“见一面么?” “……现在?”听到没事她已经松垮地躺了回去,迟钝地说,“明天。” 库洛洛看着惨淡的弦月,早就越过了暴躁的临界值。 被控制了?被下药了?被暗算了?纵使理论上瑞亚不敢伤害她,伊洛丝瘫软着被一脸伤的人抱出来的时候,这些是合理的猜测。 传来的影像说着不一样的答案。 她抓着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