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围着客厅那张茶几席地坐着。下午三点的光线铺陈了大半张桌子。伊洛丝抬起手,挡住一点玻璃折射的光,有责怪从喉咙掉落。 “太晒啦。” 柔白的窗帘“唰——”地在两个少年背后满满拉上,泄下来不及挪位的尘埃悬浮着,很快也慢慢悠悠散去了。室内的亮度如她所愿温顺起来。 两人目光莫名对上,又不着痕迹各自移开。 侠客从牌堆抽出两张王,一边不经意地问,“所以,你的念能力是操控物体,还有…改变存在形态?媒介是什么?”他顿了顿,提出猜想,“视觉?” 然后,他大概在洗牌,她不确定。因为动作太漂亮了,四叠牌在他两手的指节交错翻飞,轻盈归位,像红艳的蝶翅。 伊洛丝的视线从他修长的手指上移开,她撑着颊,微微歪了歪脑袋,看向他,余光扫过他身旁的库洛洛。 “是‘梦’。”她浅浅地笑了,纱帘滤出的光压在睫毛上,一根一根晃动,“我眼中的一切,都是我的‘梦’。” 库洛洛似乎并不惊讶。 侠客微微一怔,迎上她的目光,眼睛也睁得滚圆 ,“一切……包括人?” “包括肢体。和你的能力不同,不会影响人的意志。”她轻轻眨着眼睛。 库洛洛想起了飞坦那天气血逆流的脸,一阵胆寒,“说真的,还不如被天线插……” 她冷笑一声,“行啊,那也要问问侠客想不想插·你。” “………………” “………………” “呵。”库洛洛也冷笑一声。 “……只要看见,就能操控?”侠客的笑有点挂不住,他强撑着把天聊下去,“那…出视线范围就解了?” 伊洛丝稍直起身,食指抵着太阳穴,似是而非地答,“我觉得不是‘梦’,就解了。” “……”他似乎对这种恐怖的主观唯心真的起了兴趣,牌也放下了,“限制是什么?” 伊洛丝几乎有求必应,“不能超过我的总念量。” “喔…”侠客点点头,中肯地评价,“那还挺客观的。” 她也跟着点点头,“嗯,就是很客观的。” 库洛洛看两个人有来有往,脑干缺失的装傻充愣,一时百感交集,有点想骂脏话。他眼角一提,对侠客说,“她能不用气凭空造物。把落日余晖永远暂停。” “那也是合理的。”伊洛丝认真地抢白,她抬起手,“你看——” 一个沙发靠垫在言辞间化作细小光点,消散于无形。 她一本正经地解释,“实际它没有消失。只是从固体升华成气体颗粒,再继续分解成比原子小更多的微观物质。这些物质不会湮灭,我可以把它们召回来,捏成别的东西。比如说,一点一点凝聚附着在一道光上,它们在高浓度条件下析出结晶的过程,看起来就像光在结晶化。是不是很客观?” 库洛洛扭头问侠客:“是不是很客观? “………”侠客捏着下巴,“那我们先讨论一下客观在这里的定义。” 她才不想管这两个幼稚鬼。她继续说了下去。 “但捏东西比毁东西费力无数倍,一个枕头是一个单位,重新聚起来,要同时掌管亿亿万个单位,” 伊洛丝捧着脸,颇为遗憾地看向库洛洛,“我第一次试,没控制好形状,不太好看。” “不会更好看了。”库洛洛勾起唇角,“因为不完美,所以完美得很。” 侠客淡笑两声,两指抵着颊,“这么好看,不拿给大家看看?这不像你。” “走。我陪你上去看。”他搭在屈起的右膝上的手扬起。 “不是——” 伊洛丝的小脸皱成一团,她不满地敲了敲茶几,“打牌啊,教我啊,你们在干什么?” “好,教。”侠客坐正了些。他应下,刚移过牌堆—— “等等。”伊洛丝出言制止。 “嗯?” 她懊恼道,“刚才翻切的时候我不小心把牌面看光了。再洗一次。” 侠客抬眸掠了她一眼,笑着重新洗了一遍。他将桌旁那个泛着金属光泽的银灰手提箱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红色按钮,以及一摞摞筹码。 “有点眼熟。”她嘟囔着。 “应该的。”库洛洛随意答道,“这套就是从二区的金門顺的。” 伊洛丝颇觉好笑地瞄了他一眼,弯了弯唇。 …… 侠客给每人分配了10个代表1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