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名声?太过厉害?不敬长辈?”
桑萝一叹:“阿奶,我现在是个寡妇,十五岁的寡妇,我还要拉拔着小安和阿宁长大呢,有个厉害的名声才好。”
桑萝穿过来才一天多,但也瞧出来了,这老太太嘴硬心软,心肠好着呢,所以也愿意多解释几句。
“至于不敬长辈,连沈金那小不丁点的也能一口一声要饭的说小安和阿宁,我今儿才知他是跟着三婶学的口舌,为长不慈,我也实在敬重不来,名声爱怎么就怎么吧。”
不是她不知名声在这古代的重要性,只是沈三和李氏的行事,一桩桩都踏在桑萝底线上,这样的人她可敬不起来。
圆滑变通也得分事分人,沈三和李氏这样的,桑萝不愿委屈自己被名声绑着受这憋屈气。
何况原身当初会跟着李氏回来,本也是因为清楚自己的情况,想奔一条活路的,结果没想到李氏带她回家根本就是存了别样心思,最后落了个病饿而死的下场。她一个托赖着原身这身体才活下来的,真跟李氏你慈我孝,又置已经没了的原身于何地?
且桑萝相信自己慢慢的总能把日子过起来,就沈三和李氏这样的,早些撕掳清楚还是好事,以后该怎么处,大家心里都有数。
陈婆子听到那句十五岁的寡妇,心口窒了窒。
她这几日肯关照桑萝,更多是看在沈安和沈宁这两孩子的份上,到这会儿,倒是真心实意对桑萝生出几分怜惜来了。
也是苦命人。
想想沈三两口子的作派:“也罢,有些事情今天说到了明面也好,免得他们以后再拿长辈的款儿压着你们。”
算是认可了桑萝那一套行事准则。
桑萝正要走,老太太把她叫住:“等会儿。”
桑萝望过去,就见老太太腮角动了动,而后问她:“你那糖水怎么带到集里去?”
桑萝笑道:“把陶盆带上,到时候直接倒在里边,用背篓背去。”
老太太听后没说什么,挥挥手:“行了,回去忙吧。”
桑萝辞别了老太太,转身就回家去了,这没姜没料酒的,鲜虾粥冷了可就腥了,况且明天就是大集,她大把的准备工作要做起来。
老太太看她走远,嘀咕一句:“都不够路上晃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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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白天转眼过去。
次日一早就是乡里大集的日子。
第一回卖神仙豆腐,桑萝和两小只都很重视,八月的山里,白天还是热的,为了确保食材新鲜,除了叶子是傍晚采来,神仙豆腐是桑萝半夜起来现做。
当然,两小只也睡不着,跟前跟后端水递勺的转悠。
说是一桶分作两桶装,实际上真到实操的时候,看一看这啥啥都缺的家,那就不可能做得太少。
大集五天才一回,她们做的还是无本生意,不想法儿多捣腾些都对不住这大山给的资源。
至于挑两桶神仙豆腐会不会很累,桑萝寻思这就是咬一咬牙的事了。
熬了大半夜,做了两批,满满四大陶盆,天蒙蒙亮的时候,第二批做的正好凝固成,桑萝用竹刀划成了方方正正的块儿,一块块码在从陈家借来的两个木桶里,整整三十二块,边边角角的料也不浪费,一起放了进去,等到集上做试吃的用。
想象是很美好的,真到了挑起那两桶豆腐的时候,桑萝牙根儿都咬紧了也还是没用……
真沉啊!这玩意儿太瓷实了。
桑萝上辈子后边那几年,因为身体原因,太吃力的事情并不多做,而原身哪怕逃了几个月的难,但水患之前的日子真是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形容也不为过的,身边还有小丫鬟侍候着,哪里是个能干重活的主儿?
从山里挑到村里,还没到村口,桑萝两肩已经开始痛了,走路也费劲吃力起来,给沈安沈宁小兄妹俩看得是胆战心惊。
“大嫂,要不然我还是回家再拿一个陶盆,分一些我跟阿宁放背篓里背着吧?”
他们大嫂先前病了那么一场,命都差些没了,这才养两天呢。
桑萝先还觉得自己能行,走了这一小程,她心里也打起鼓来了,原身的体质好像比上辈子的她还弱得多啊。
不是说身体多不好,是从小到大养得太娇了,日常连走动都少,更别说干活锻炼了,压根就没多少气力。
不过两小只今天也没空手的,一人一个背篓背在背上,沈安那边是相对重些的陶盆和几个昨天临时做出来的竹筒,里边装的是回头在集上给人试吃要用到的糖水和净手用的清水。
没错,就是临时做出来的竹筒,当然,不是桑萝做的,而是老太太让儿子陈有田做了,桑萝傍晚去提桶时给的。
沈宁背的则是半篓洗净晾好的荷叶。
古代可没有塑料袋,她也不能东西卖出去了就让人用手捧着拿回家,琢磨半晌,昨天傍晚走了挺远找了个野塘采了三十多张荷叶,还摘了几十片适合做试吃杯替代品的叶片。
桑萝看看小兄妹俩的个头,再压一压怕会压得不长个了,她把牙一咬:“不折腾了,我半道上歇几趟应该能行。”
说话间,前边有人扬声问:“是小安吗?”
“是有田叔!”沈安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