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潭抬头,就见院门前站了几个人,最边上的松月一脸焦灼。 “松月?你大呼小叫什么?”夏鸿瞪了她一眼,又看向韩潭,面露歉意,叹道,“世子,绮儿真是让你费心了。” “无事,我去看看。”韩潭说完,不疾不徐地往云青院走去。 罗菁带着几个婆子行了一礼,一脸和气,“世子,老爷,绮儿是被蜂子蛰了,松月已帮她清理好,就是人还未醒来,说让请个郎中来看看……” “好,去请吧。”韩潭点头,踏进院里。在他身后,夏鸿招了管家过来,交代几句,也跟了上来。 松月在前引路,推开门时,猛然发觉有一截暗色的衣摆,从一侧半开的窗台上滑了出去,随即,那支摘窗被轻轻阖上了。她心里一惊,忙看向榻上,见夏绮仍闭目躺在那里,又松了口气。 “怎么了?”韩潭见松月站在门口不动。 松月忙侧身让开,“世子请,太太还没醒来。” 韩潭坐到榻边,盯着夏绮看了片刻,问道:“太太伤在哪里?” “世子,蜂子蛰了太太后颈,我已经拔出尾刺,也抹了药,就是不知道,太太怎么还未清醒……” 看着榻上一动不动的人,夏鸿叹口气,在房里不安地踱了几步,就闻到四周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想来是绮儿在外边赏花,不小心沾到了蜂子吧。“ 韩潭将人轻轻侧过身,拨开她耳后的头发,就见那纤细玉润的颈子上,是有一片红肿,在玉白肌肤的映衬下,分外惹眼。 罗菁从旁打量着,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看来是伤得不轻,也不知道郎中来了吗?” 一个婆子忙退出去,转眼的功夫,和管家一起,领了郎中过来。 韩潭拂过头发掩住伤处,让郎中探了脉象,又跟他说了大致情形。 “世子爷,这位松月姑娘做得不错,外敷药仍旧用蛇脂即可,不才再写个温和排毒的方子,给太太煎药喝下,最迟两三天也就好了……” 韩潭点头,让松月拿了方子去煎药。夏鸿和罗菁也都松了口气,不再打扰夏绮休息,也告辞离去。 松月心事重重地拿着方子出了门,想起方才进屋时,那一角衣摆……她打量四周,见没人,便轻手轻脚地走到墙侧,那扇窗外…… 当她看到地上的东西时,立即捂住了嘴,将东西踢到一旁的矮草丛里,这才匆匆离去。 就在松月离开后,韩潭的手落在夏绮肩头,又滑到她颈上,轻轻抚过伤处,淡然地开口:“醒了?” 夏绮睁开眼,见他就坐在自己身侧,不咸不淡地扫了她一眼,“夏大人怎么说也是你父亲,今天又是他的寿辰,你不该让他担心。” “你不也是,怎么不当着他们的面叫醒我。”夏绮坐起身,见他目光一直落在自己颈后,心中闪过一丝忐忑,那登徒子该不会留下了什么痕迹吧? 她不由伸手去摸后颈,却被韩潭握住手腕。 “别动,伤口已经涂了药,你今晚住在夏府,若明日无恙,再跟我回去。” “谢世子关心,”夏绮抽回手,抬头看他,“我本就打算住一晚,倒是世子,府里应该有不少事务忙着处理吧?” “一晚的工夫,不耽误。”韩潭起身,倒了杯茶,递到她手边。夏绮抿了两口,又躺了回去。 韩潭见她不愿同自己多说,便坐到桌边,离她远了,没有了那股刺鼻的药味,确实能闻到一丝淡香。 “以后赏花,记得离远些,蜂蝶不能辨人,免得再被伤到。” 夏绮心头一跳,瞥向桌边,就见他正在倒茶,淅淅的茶水落进碗里,清晰可闻,看起来不像是发觉了什么。 而她后颈处,似乎又传来一阵温热濡湿,唇齿贴在在那微不可见的伤口上,十分仔细地吮咬着…… 她悠悠转醒时,就听到低声一笑,刺鼻和药味和藤花的甜香混在一起……直到外面传来些许动静,那甜香才淡去,彻底被药味覆盖。 夏绮皱起眉,没什么好谢的,指不定就是因为见了他,才沾惹到蜜蜂,害得自己无缘无故被蛰了。这一点,韩潭倒是没说错,那些浮花浪蕊,确实该远离。 松月端药进来,走到榻边,见夏绮睁着眼,不知望着哪里出神时,脸上的沉闷一扫而空。 “太太!可是觉得好些了?”她忙上前,扶夏绮坐起。 夏绮想点头,才发觉脖颈仍是有些僵硬,只好开口:“嗯,好多了。” 看到那一碗黑不见底的药汁,夏绮摆了摆手,“先放下吧。” “你那伤处离天柱骨极近,药该喝还是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