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身前,弯腰将帘帐挂起,低眉福身:“小姐。” 沈卿竹听着外头喧闹之声,也睡不着了,索性起身梳洗:“外面为何这般吵闹?” 她心中揣揣不安,眼皮直跳,似乎想到上一世的某件事。 她的猜测在竹苓开口后,便得到了答案。 “是齐王妃。” 沈卿竹拿着珠钗的手蓦地一松,珠钗掉落在桌上,她惊愕的没能控制好自己的神情。 “小姐这是怎么了?” 沈卿竹敛眸,重新拾柒钗子,却将它放回妆匣:“没什么,只是不知王爷何事同齐王有来往了。” “王爷自然不会同齐王有何往来,这齐王妃啊,是来找小姐您的。” 她如此说,沈卿竹便更是惊愕了。 她记得上辈子也曾发生过一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不知道内情的只是道,齐王妃曾于端王府上丢失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为寻回玉佩,不顾府中将士阻拦,执意找寻,只因那时端王恰好不在府中,而她又意外的翻出端王意图谋反之罪证,此事令圣上大怒,下令彻查,最终虽是有人出来担了这罪,却并未抓到幕后之人,圣上因此对他更加忽视。 如今想来,便是这个时候了。 对方虽是换了个理由入府,但万变不离其宗,怕也是带着东西来的。 她思忖片刻,道:“王爷可在府里?” “不在。”竹苓替她簪花:“听闻方才少爷找人传话,邀王爷过府一叙。” “阿兄?”沈卿竹还未多想,便听外头小厮禀报。 “齐王妃邀王妃赏景,不知王妃……” 话未说完,门被拉开。 沈卿竹神色淡淡地站着:“既然齐王妃盛情相邀,岂有不去之理?” 她一路绕过蜿蜒曲折的廊道,路过的丫鬟小厮皆驻足观望,竟有些移不开眼了。 “从未见过王妃穿这般明艳的衣衫,今日这是怎么了?” 一个洒扫丫鬟面上皆是艳羡:“倒还别说,王妃这身装扮,与咱王爷倒是相配的很啊。” “嘘,这话可不许乱说,江将军对王妃有多厌恶,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蹙眉嘟喃一句:“本就是嘛,将军那是偏见,王妃自从入府以来,从未做过伤害王府之事,况且那日王妃在相府对王爷的维护之语,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反正我就觉得王妃挺好的,若是能一直做我们的王妃就更好了。” 他们的声音,沈卿竹都没听到。 她走入内厅时,便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浑身上下穿金戴银,像是恨不得将府邸都戴在身上,她凝噎片刻,目不斜视的走至她身前:“不知齐王妃来此,未能相迎,还请见谅。”她同她擦肩而过,款款落座,而后才道:“您请坐。” 她望向立在一边面色不太好的江砚,一点不客气道:“江小将军,劳烦你再倒两杯上好茶水来。” “你!”江砚瞪大眼睛,作势就要上前,苏忱却及时拽住他,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他似乎有气发不出,眼睛死死瞪着她,最终冷哼一声,甩手出门。 齐王妃笑了声,满是精明的目光望着她:“看来端王妃对下人的管教还不够严厉啊,需要我教教你吗?” “不劳齐王妃费心了。”沈卿竹端着茶杯,浅尝两口,在对方也拿起来准备喝的时候,说道:“不是说想看看王府的景色吗?我这便带王妃好好逛逛。” 齐王妃:“……” 手中茶杯端着有些尴尬,她索性放下了。 她惊疑不定的看着沈卿竹的背影,眼中晦涩难辨,莫非传言有误,不是都说端王将她锁在屋里,不许她自由走动吗? 如今看来,只能另找机会了。 院子里,池子清澈,树影摇曳。 檐梁上的风铃摇摇晃晃,叮当作响。 沈卿竹陪在身侧,却极少说话,只是听人叨叨两句,她才应一声。 与这相隔有一段距离的亭中,江砚抱臂冷眼瞧着,嘴上尽是嘲讽:“这女人不会真把自己当做王妃了吧?居然敢把我当下人使唤,气死我了,你方才为何拦我?” 他瞪着苏忱。 “我不拦你,你莫非想让别人看笑话吗?” “哼,她现在指不定心里多开心呢,如今能有这个名义仗着王妃的名头招摇,真令人作呕。” 苏忱面无表情,语气加重了不少:“你逾越了,江砚。” “她身上虽然疑点诸多,可既然王爷下令不许伤她,你便要相信王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