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不散,她觉腮边略显酸软,却不立即做处理,只是道:“竹苓,去将我的素衣取来。” “小姐……这、不合规矩啊。” 沈卿竹愁绪满面,自从知道自己与那十万将士仅一墙之隔后,心中更是愧意难当。 “理应如此。” 一架古琴立于案台之上,她款款而坐,玉指轻挑,在琴弦上来回拨动。 琴如风,音如韵,指尖起落间,琴音好似潺潺流水,或急或缓,或虚或实。她好似立于幽谷之间,只觉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她眉宇间尽显悲色,如泣如诉的琴音回荡在耳边,那一刻,好似所有人情冷暖,名利纠葛,俗世纷扰皆消散于天地间,只余悲怆的音色不断流淌,停留心头,经久不散。 清冽如泉流,幽幽如云卷。 这一声声悲怆之音令门外之人顿住脚步,心中愤怒之感逐渐归于平静,却似石子入水,偶然泛起一丝涟漪。 他眉目微怔,立时归于平静。 - 翌日清晨,沈卿竹早早便起了。 她用过早膳,便坐在窗边练字,笔触虚弱无力,偶能闻得几声轻咳。 “小姐。”竹苓急忙取来外袍,披在她身上:“大夫说你吹不得风的,快些进去罢。” “无妨……咳咳、咳……待在里屋实在憋闷,写写字静静心也是好的。” 忽而,一声巨响传来。 “什么声音,你去瞧瞧。” 竹苓一推开门便被拦住了,门外将士目露凶光,刀剑执于身前,她心中胆寒,却装腔作势般挺起腰身,下颌稍抬,作无礼状:“放、放肆……你们知道自己在拦着谁的路吗……?” 几人充耳不闻,拔剑示意。 “啊!”竹苓飞快进屋,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怎么了?”沈卿竹见竹苓慌慌张张跑过来,额间细汗密布,嘴唇哆嗦个不停。 “小、小姐……我们出不去了……屋外都是士兵……” “这样啊。”沈卿竹略一颔首,却并不惊讶:“不出去便不出去罢。” “可、可是……” ‘砰’—— 一阵风呼啸而过,有一人重重的摔在了树下,捂着胸口闷声道:“苏忱!你还真动手啊!” 苏忱上前扶他起来:“王爷的命令你敢违抗?” “我……”江砚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我就是气不过,你说王爷是不是糊涂了,这时候不杀,难道还留着过年啊?” “你才糊涂。”苏忱提醒道:“王爷之意,此女暂不可杀!”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我恨不得现在就将她抽筋剥皮,以报血海深仇!” “闭嘴,要是被王爷知道……” “你们在做什么?” 顾晚舟悄然出现至二人身后,目光沉沉。 “王、王爷……” 二人顿时不敢出声,悄无声息的收了剑,沉默不语。 “说话!” 江砚咬了咬牙,随口胡诌道:“属下听闻沈二小姐长得极美,就想来瞧瞧。” 顾晚舟冷声道:“她长得好不好看与你们何干?” 这话可不敢乱接。 江砚心里直嘀咕,他总觉得此情此景略微熟悉,特像他儿时被人抢了东西,心中隐约不快,他刚想找借口开脱,就闻得远处传来一声: “长离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