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麟攘喝了一口热酒,不疾不缓地补充道:“凡是有罪的生灵到了这里会被削掉一切修为。而如何判别他们是否真的有罪?…根本不需要判断。到这里的囚徒都是祂的养料…都是有罪的。” 苏暄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但她依旧不理解:“规则、天道怎么会需要养料?” 祂需要的不是稳定的秩序吗?五族稳定就是他的力量之源。 许麟攘的眼眸沉沉:“祂还没能完成秩序的稳定,世界的运转不会产生能量。而要干涉世间就需要给予力量给道者。这份力量不能凭空产生,自然需要一个源头。” “竟是这样…我们不会被认为是囚徒吗?”苏暄明白了,“五族也知道吗?” “我们没有打上印记罢了,高层手中有祂发下来的所谓【罪恶之证】。否则若是负责押送的官员们到这里来被吸干了力量,又会有多少生灵还信奉祂呢?” 什么才是罪恶呢?苏暄忽然迷茫了,犯罪的生灵被吸尽力量,永远关押在这里,对世界或许是一件好事。但…如果一旦在本洲本族的审判失误,到了这里就永远出不去了。 这个想法让她胆寒。 顾安再还在尝试找这条规则的错漏之处,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不合逻辑:“按照你的说法,人族被关在这里才最为合适吧?永远不能反抗。” “对噢!”苏暄也觉得奇怪。五族明面上一点也不想人族复兴,但因为幻生毁世加的规则不能杀尽人族。可把人族关在这里不也相当于一劳永逸? “呵呵…”许麟攘低声笑了起来,看向了她,“那样的话幻生毁世便永远不能诞生了…你看了那本书,应该知道祂需要什么吧?” “…原来如此。” 如果幻生毁世诞生在这里,恐怕一出世力量就被吸干了,而祂又不能确定到底谁与谁的血脉能产生下一任的幻生毁世。 末代时期的天道到底还是要强于现在的,甚至能指定幻生毁世的诞生。 许麟攘的声音轻了几分,似乎有些虚弱:“不过嘛,既然这代幻生毁世已经诞生,剩下的人族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苏暄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在重启之前,人族必须消亡:“这也是你为什么一直说时间不多了的原因?” “是的。”许麟攘点了点头,“真的不多了。” 我的时间,人族的时间,以及世界的时间。 他看向顾安再,微微眯了眯眼:“我们要尽快去繁州把剩余的人族救出来,这也是你哥哥和你约定中,需要你的等阶在千回境的原因。你起码不会成为拖累。” “不过…”少年稍显犹豫地问,“既然他们已经成为囚徒,他们也不再有力量,便也帮不了我们。” 他们总不能让这些已经失去修为的生灵去挡在前面,且不说这对拯救世界没有帮助,就算是有,也有些…不对吧。 这种牺牲,他们真的能承受吗?又或者说,他们真的情愿吗?死也不要继续待在这里的终究是少数。 “这点我当然是能解决才把你们叫到这儿的。”许麟攘的声音更轻了,脸色也苍白了许多,“作为指引者的我,有权利调动一部分的力量。” “你…身体还好吗?”苏暄担忧地看着他,站起了身,走到他的身边。 “死不了。”许麟攘笑道,“别这么担心,回去坐着。” 顾安再道:“那你快些说完,然后去休息,世界还需要你呢。” “我就长话短说了,荒州囚徒的力量会逐渐被抽走,储存在荒州的中心,祂需要的时候才会调动。我拥有进入中心的资格,我需要你们去那里。” “原来我们是做这个啊…”苏暄松了口气,她真害怕许麟攘让她去游说别的生灵,她现在说话可一点也不好听,都和那谁学坏了。 “这是荒州的地图。”许麟攘拿出一张枯黄的地图,“我已经把指引者的气息剥离出来,融到这里了。” 苏暄和顾安再也在这时明白他为何表现得如此虚弱了,虽然他们不知道许麟攘全靠指引者的气息吊着口气,但也知道这对于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你的身体真的能承受吗?”少女着急地问,“如果不行,我们可以来游说他们,你把气息收回去,自己去。” “我被控制得很严重,怎么可能把力量调动到祂不需要的地方?”许麟攘咳了几声,声音越发轻弱,“这件事只能交给你们去做,拿到储存力量的容器之后立刻返回,不要过多沾染那里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