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索竖子!!!”
被关索劈头盖脸一番痛骂,曹休脸色涨的通红,可又找不出一条可以反驳的理由,一口恶气憋在胸膛,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身旁的几个亲兵看到曹休浑身发颤,手中宝剑也再不停地抖动着,连忙好言相劝:“大司马, 关索无礼狂悖之言,不必因此动怒。”
“快速统计一下伤亡,然后撤兵!”曹休强行把火气按住,果断下令。
关索那一番话如果只是辱骂也就算了,更要命的是直接煽动魏军的军心。很多疲惫不堪、惊魂未定的魏兵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十分埋怨曹休, 认为他根本德不配位, 才会使魏军连遭败绩。而曹休刚才不分敌我乱箭攻击, 更让许多将士寒心。
而曹休也猜到自己现在大失人望,也顿觉颜面扫地。他已不敢再奢求攻克当阳,眼下当务之急是找个地方让大军好好休息一下,然后汇合曹纂、韩综等人,往北前往襄阳与司马懿合兵一处,再从长计议。
很快,士卒也将伤亡汇报给曹休。今夜魏军遭到汉军突袭,伤者多达千人,地上更有超过一千五百具的尸首。只是这样一算,魏军总人数有所欠缺,曹休想来,一定有降卒随汉军进了当阳,或者当了逃兵。
考虑到关索诡计多端,或许会利用这些魏军尸首的服饰加以冒充, 曹休犹豫了一番, 还是命大军上前,粗粗打扫一遍站场, 除了遗留在地上的兵器外, 所有服饰也得扒下来回收。
一想到今夜又折损数千将士, 曹休对关索更是恨之入骨。只是在听完士卒汇报的将领阵亡或失踪名单,曹休却想起一人,忍不住思忖道:“未曾发现此人尸首,不知他是否降了蜀军……”
而关索与汉军诸将进了城后,随即登上城墙,观察魏军动向。看到曹休命人打扫战场,刘邕忍不住问道:“征西将军,魏军眼下阵型出现混乱,是否再命大军杀出?”
其实曹休也认为关索不会再次杀出当阳,所以才会命士卒上前善后。但是关索却是摇头道:“我已知魏军虚实,曹休也已有所准备,此时杀出,并无益处!倒不如借机示弱,便可使曹休误以为我军兵少。”
“何况真要出城,也不是现在!”关索诡谲地一笑,随即命士卒稍加休整,但切不可松懈,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将令传下去后,关索又亲自下了城墙来到校场, 审问那群魏军降卒。今夜汉军收得五六百名俘虏,也算一个收获。考虑到他们是在穷途末路之下投降的汉军,关索并没有冷漠相待,而是好言抚慰道:“曹休残暴不仁,你等能弃暗投明,实乃明智之举!只要你等忠心仕汉,本将军绝不会为难你等!”
“你等不必担心,本将军已命士卒将数百具魏军尸首拖进城中。你等纵是归顺季汉,曹休也难以核实!”适才关索在城外便有这样的用意,好让这些魏兵放心给汉军效力。
关索又命士卒准备米饭,让降卒们填饱肚子。听到这话,魏军将士更是对关索感恩戴德,为首一名身材雄壮的牙门将当即单膝跪地,拱手道:“承蒙关将军不弃,我文钦愿率犬马之劳。”
“将军请起!”关索微笑着抬手示意文钦起身,却猛然觉得有些不对,连忙问道,“你是何人?”
“末将姓文名钦,字仲若,沛国谯县人士,现为曹休麾下牙门将!”文钦高声回答道,只是注意到关索一脸错愕的表情,也是好生奇怪。
“莫不是文稷之子?”关索下意识地问道。
“不想将军竟知晓先父之名!”文钦不由得大为感慨。他的父亲文稷曾是曹操爱将,去世已有十数年,只是想不到关索这位比自己还年轻的季汉将军,竟会听说过文稷。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历史上在三国后期两次参与“淮南三叛”的那个文钦,而他的儿子文鸯,也是三国后期有名的虎将。传闻文鸯随父起兵反魏、迎战司马师时,曾单枪匹马,独闯数千魏军阵中,杀得七进七出,击毙无数敌兵,使魏军大为胆寒,不敢追击。
关索这才回忆起,文钦早年曾在魏讽谋反一案中受到牵连。本来按罪当斩,只是曹操念在他是文稷的儿子,因此饶文钦一死,只是将其免官。曹睿登基后,文钦曾担任五营校尉。只是文钦此人刚暴无礼,傲慢犯上,触犯了律法,又被曹睿发配到淮南担任牙门将。
由于淮南最高统帅曹休比历史上的寿命更长了一些,也导致文钦成为了曹休的部下。
“不想阴差阳错,竟会在此地遇到这号人物……”关索心中感叹,亦喜亦忧。
考虑到这些魏军降卒中属文钦官职最高,关索当即命人在帐中备酒,他要亲自招待文钦。文钦见关索如此盛情,自然心中大喜。而刘邕等人猜到关索此举是想从文钦嘴里套出点军情,也不觉奇怪。
这时,城墙上士卒回报关索,说是魏军已尽数退去。关索随即命汉军带一些魏军降卒到城外招揽魏军逃兵。适才在交战中,确实有许多魏兵在汉军猛烈的攻势面前抱头鼠窜,如果他们知道曹休刚刚不惜射杀魏兵来阻击汉军,一定不敢再回魏营。那么投降季汉便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很快,在一处偏帐中,关索在几个亲兵的护卫下,与文钦饮起酒来。文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