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乌达鲁才渐渐放下心来,在自己的军帐中准备歇息片刻。
金兵们紧绷着神经也松懈下来,熬了一夜,终于可以睡上一会儿了。
金兵们刚刚入睡,而栖龙岭上的宋军则已是好好休息了一夜,吃饱喝足,跃跃欲试。
为了确保一举全歼镇上的金兵,群雄也做了周密的部署。
静觉携张怀步、钟立等人率三百人从镇头杀入,令虚带着普鸣凤率二百人从镇尾杀入,武松则和柳如烟、上官令带领剩余人马穿过竹林,从镇子的腰部突进。
按亥言的话说,这即是东西对进,中心开花的战法。
由于完颜拓海的意外出现,所以也特意将武松和上官令两大高手置于中路,目的就是为了擒杀完颜拓海,以免让他跑了。
由于竹林中不便于骑马冲杀,亥言和翠荷则带着二十余名莫干山的好汗留守,负责照看马匹。
而在凤凰山那边,李善早早地就点齐了五百人马,绕过寨门,从小路顺崖而下,悄然潜至了龙凤镇通往县城的道路两侧。
李善还另拔出五十人,沿着县城方向行出半里地,砍倒了数株大树。直等镇上战火一起,就将道路拦腰截断。
劫道这种事本就是他们的老本行,所以干起来自然是轻车熟路,游刃有余。
正午阳光正好,金营营帐中军卒已渐入梦乡,整个大营,除了偶有几声马响鼻传来,再无声响。
一名值守的百夫长手按着刀柄,向竹林中张望着。他总感觉四周有些过于安静了,不太对劲儿,却又不知道是哪儿不对劲。
他抬头望了望高悬的白日,有些晃得睁不开眼。
突然,耳边响起了一阵再熟悉不过的声响,那正是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
阳光突然间像被撕掉了几缕一般,上百支飞矢从天而降。
这回,他终于看清了,竹林中瞬间冲出无数宋军,披甲执锐,掩杀而至。
乌达鲁和完颜拓海几乎是同时惊醒的。听到杀声四起,
二人也知道不妙,乌达鲁戴上兜鍪,操起手边的开山斧就冲了出去。为了以防万一,他甚至没有解下身上的甲胄,只是将头盔和顿项解下,以便躺下休息。
而完颜拓海犹缘了片刻,才冲出营帐。他不相信,以相州群雄这点人,就敢冲击大队带甲的金兵。
所以,当完颜拓海看见无数宋军士兵时,才知道自己算计错了。而看到武松和上官令迎面冲来时,他也知道,二人是冲自己来的。
按照事先定下的计划,武松等人直扑中军营帐,他和上官令的目标就是完颜拓海,而乌达鲁则交给了柳如烟。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上官令一言不发,一刀就劈向完颜拓海。
为了方便杀金兵,他平日出战时皆会使兵刃,而将算盘藏于怀中。只不过,所用兵刃都是随手而取,刀剑皆可。
此番从相州出发前,他特意寻赵不封讨了一把精钢打造的银手刀。虽然谈不上是宝刀,但此刀刃长只有尺半,厚背薄刃,擅使短刃的上官令用来也颇为顺手。
一旦出手,上官令从无保留,况且对面还是害自己受伤之人。所以,这一刀自然是挟风带怒。
而除了这一刀之外,武松的双刀却是后发先至,从另一侧也卷向完颜拓海。
遭遇两大高手夹击,完颜拓海心里自是明白,这会是平生最凶险的一战,亦是生死决。
他急运掌力,一招“拨云见日”,左掌拔开武松刀势的同时,右掌急进,直挑上官令的手腕。
一守一攻,边退边进,一气呵成,险中更有杀招。
完颜拓海不愧为一代宗师。他明知对面二人皆是当世绝顶高手,单单一个就足以匹敌自己。若是一味采用守势,在二人合力夹击之下,自己断无胜机。
而相较之下,上官令稍弱,所以他在全力化解武松攻势时,却不惜冒险对上官令以攻代守。其中风险,他自然心知肚明,但这个险必须冒,也是唯一的胜机,或者说,是生机。
完颜拓海身处绝境,也将云海拳法中绵长之力发挥到了极致。
飘乎似云的是身法和招式,忽隐忽现,若即若离。
奔涌不息的是掌力和掌风,潮起潮落,起伏跌宕。
这双掌对上三刀,恰如一龙战二虎。只见,完颜拓海须发飞舞,腾挪起伏,哪像个六旬老人,更像山中灵猿。
一时之间,武松和上官令竟也拿不下这个杀得兴起的老头。
不过,在另一边,柳如烟却很快就解决了乌达鲁。
柳如烟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所以她一出手就是无涯剑法的绝学。
见乌达鲁的开山斧劈来,她先避过其势,待其抽斧回转时,突然剑如蛇进,一招“江流宛转绕芳甸”,秋水剑挽出一道柔美却诡异的弧线,瞬间攀上了乌达鲁的手腕,剑尖如灵蛇吐信一般啄了一口,乌达鲁顿时手腕一松,大斧落地。
一击得手,柳如烟趁势而进,剑势乍起,正是无涯子在竹庐院中展示过那一招:“无边落木萧萧下”。
寒光点点迷人眼,惨叫连连让敌愁。
柳如烟知道,自己手中长剑未必能破掉对方身上的重甲,所以这一招瞬间分击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