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乐不可支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唉哟哎呦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秦萧萧也笑了,看着李牧拿着胡饼吃了一口又一口,吃完了自己递给他的那份儿,又将剩下的小半也吃了。李牧虽然破了晚上不再进食的规矩,但他到底是贵族做派,每一口都细嚼慢咽,秦萧萧吃东西没有那么多规矩束缚,大快朵颐,吃饱算数。 一慢一快,一少一多,当李牧吃完秦萧萧分给他的半个胡饼的时候,秦萧萧已经风卷残云般将食盒里剩下的几个胡饼落肚为安,又满饮了一大盏滚烫的茶汤,为今日奔忙的一天收了个好尾巴。 吃饱喝足,秦萧萧这时才记起来林崖让自己来书房,原是为了给李牧送药。她连忙在炉子上支起药罐,将已经变冷的苦药汁子倒进罐子里,守在炉边等药汤回温。 李牧原以为秦萧萧吃了胡饼,喝了茶汤,会将桌子上的这碗药忘掉。没成想她一吃完东西,就麻溜地记起来林崖托付她的这桩差事,并且决心不折不扣地完成好它。 “就不能不让我喝药吗?”李牧低沉着嗓子,沙沙地问。 “就不能不问我今儿干什么去了吗?”秦萧萧盯着灶上咕嘟咕嘟发出声响的药罐,头也不抬地问道。 “可以,我不问你。”李牧不假思索地说。 秦萧萧没有想到李牧会这样回答自己,药已经好了,在炉子上沸腾开来,她无暇回复李牧,赶紧取下药罐子,将药重新倒到碗里,端到李牧面前,对他说:“你还是问吧,因为不管你问不问我,我都会让你喝药。” 李牧闻言,苦笑着将双手接过那只药碗,并不急着喝,而是双手摩挲着碗身,像是在隔药取暖。为了监督李牧喝药,秦萧萧的目光注视着药碗,顺带看见了他苍白不见血色的双手。这双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若是执剑,怕是江湖上又要多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见到徐二狗了?”李牧慢悠悠地问。 秦萧萧点点头,看着李牧从怀里取出一个模样歪斜的毽子,放在桌上,拔出插在上面的羽毛,从它的底座上取出几枚铜板,放到秦萧萧面前,说道:“你的工钱就这样没了,不觉得可惜吗?” 果然自己的这点小伎俩是瞒不过慧眼如炬的李牧的。秦萧萧本来就没有打算藏着掖着,见李牧把话挑明,她索性大大方方地收好桌上的铜板,笑嘻嘻地说:“辛苦赚来的银子没了,自然觉得可惜。一回王府,我就四处找寻这个倒霉毽子,不想哪里都寻不着,原来是王爷替我收着了,多谢多谢。” 原来,砸中徐二狗的那只毽子并非坊间市井中售卖的那般轻巧,而是被秦萧萧暗中加塞了好几枚铜板,使得它在踢起来时格外发沉、吃力。是以徐二狗才会被毫无内功的许沅君无意踢来的一发毽子击得吃痛,以致无法忍受疼痛,在众人面前现身,引发今日的一场追贼风波。 “虽然我让林崖及时收起了这枚毽子,不让别人拾了去,但是许彦何等敏锐,兴许早已发现其中的端倪。”李牧有些担忧地说,“你本可以不让沅君牵涉其中的。” “如果我说,我没有想到许小姐会真的踢中徐二狗,你会信吗?”秦萧萧鲜少会为自己辩解,可是这一次,她努力着想要向李牧解释清楚。聪敏如她,此刻也看不清楚,李牧向她追问许沅君的事情,是因为她是许彦的妹妹,还是因为她是他未来的夫人。 “我信。”李牧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只是我怕许彦会多心。要知道,他对他这个妹妹,可是宝贝得紧。” 话说到这儿,两人忽然都没有再接下去说话。坐在昏暗的烛光里,难得地听着窗外的风声,好让慌乱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