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上了马车后,许长恒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走出了将她困了多日的高墙大院。 虽然前路如何她并不知道,但最起码从此能脱离云向迎的手掌心了。 因为直觉告诉她,坐在一旁的这个女子既是云向迎这些天听到铃铛响声后便不得不离开的原因,还是能一个能让他不得不低头与忌讳的人。 果然,刚坐上马车后不久,那女子便问道:“你说你也是从寺明州来的,还是南和县人,又与云渠交好,那应该也见过云向迎吧?” 她思量着答道:“自然,虽说云二爷那样的人物大概对我也没什么印象,但的确打过交道。” 听她大方承认,女子并未起疑,接着问道:“那都打过什么交道?” “都是公事,”敷衍了一句后,她反客为主地问道,“其实我还是与云渠公子更熟悉些,不知姑娘与他可熟络,为何比我还先知道他回京的消息?” 女子从她的话中品出几分深意来,好奇心顿起:“为何我不能比你先知道他回来的消息?” 她似是这才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试探地掩饰道:“也无他,只是我觉得姑娘与他的关系似乎不大一般,不然怎会轻而易举地到他这院子里来。” 她边说着,却已然将自己的小女儿心态展露无疑,既有小心又有失望。 似是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女子轻笑一声,对她的警惕又少了几分:“你放心,我对他没有兴趣,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她佯作松了口气,低头捏着衣角,喃喃道:“那就好,我就知道他不会骗我的……” 看她如此扭捏的姿态,女子不觉好笑,问道:“怎么,你担心他骗你什么?” “没,没什么。”她连忙摆手,慌忙道,“云渠公子什么都没说过,我知道他给我落脚地只是可怜我而已,他是堂堂的相国府公子,我有什么值得他骗的,再说,他根本不知道我是个……” 话虽未说完,但越到最后,语气便越是不甘与哀怨。 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中,女子似是恍悟,甚是不屑,只当她是个妄想攀龙附凤的乡野女子,便连看都懒得再看她了。 但她却主动开口了:“那个,姑娘,其实我也有难言之隐,能不能不去见他?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准备?”女子打量了一下她的衣裳,不认同地道,“你穿得也不差,还要准备什么?” “我,我的确有不能见他的苦衷。”她为难地肯求道,“他若是见到我这副样子,一定会吓一跳的。” “哦?”女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语气里难掩嘲讽道,“虽说他只是相国府的义子,但你也太小看了他,又不是要见什么倾国倾城的绝世美人,怎会将他吓一跳。” 她还要开口:“不是……” 女子终于不耐烦了,斥她道:“行了,我平时最讨厌喋喋不休的人,你最好闭嘴。” 马车穿梭在悄无一人的大街小巷中,虽然宵禁却无从阻拦,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相国府前。 停车后,女子并没有下车的意思,只对外面吩咐道:“去请云渠公子出府,我们在此等他。” 驾车的姑娘应了一声便跳下了车,先是一言不发地向守门的护卫看了看自己的腰牌,随后利落道:“请你家公子来,我家主子等着他。” 紧闭的朱红大门很快被打开,里面有人快步向马车而来,看了一眼竹门之后的两个人之后不由大惊失色,跪拜在地:“云渠见过渝心公主。” 在对上云渠目光的一瞬间,许长恒便更加确定了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子来历不一般,此时见他行此大礼,反而放了心。 果然是云向迎惹不起的人,这就好办了。 “公主?”她佯作糊涂,想要下车去扶他,“云渠公子,是我呀……” 身边的女子却轻轻一抬手,将她拦下:“他说的是我。” “什么?”脸上先有困惑,而后是恍悟后的难以置信,她“哎呀”了一声,手忙脚乱地便下跪,“民女有眼不识泰山,竟冲撞了公主殿下,还请公主大人不计小人过,饶……” “好了好了,”眸底掠过一丝不耐,但渝心的脸上却含着平易近人的浅笑,将她虚扶了起来,“我与你一见如故,不必行此大礼,快坐回来。” 亲眼看着她小心谨慎地坐回了原位,渝心才心满意足地对云渠道:“起来吧,来看看这位姑娘,可认识吗?” 云渠起身,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对渝心恭敬又为难地道:“这位姑娘看着有几分眼熟,只是,在下的确不认得她。” 原本对她没了戒心的渝心不由脸色一变,目光凌厉地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