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如何面对她。 “那晚你并没依约将彭项带到破庙,而是直接带着他去了彭家,你从彭泽的口中打听到当年逼迫他们嫁祸兄长的人正是安川,是吗?”见他还是不说话,她忍着心痛,接着道,“所以后来你又回了春明班,不是因为担心我,而是想要在那里杀了他。只是你没有想到中泽他们也到了春明班,还在附近发现了你,无奈之下你只能与他们一起到了春明班的后院。这一次失败后,你又在今天清晨跟踪并偷袭了他,虽然依然没有成功,但他的旧伤受了撕扯,而你也受了伤,在膳堂被中泽一撞便险些跌倒。之后你知道若非拼尽全力你并无胜算,故而决定以命换命,在准备好了后事之后,你打算在今晚与他鱼死网破,对不对?” 潘柏终于艰涩开口:“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无话可说。没错,彭泽说当年就是他逼迫彭家冤枉周兄的,那最后将他逼死在牢中的人也一定他。故而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如此才能对得起周兄在天之灵。” 虽然早已推测到了这样的结果,但如今听他亲口承认,她心中还是不由一揪,忍不住道:“潘大哥,你不该瞒我……” “我不瞒你,难道要你同我一起去杀他吗?莫说你我联手也无胜算,就算有,你……”他质问的语气渐渐多了几许失望与无奈,“你与他已有夫妻之实,就算你忍心对他下手,我又如何能狠下心逼你做出这般绝情之事?” 原来那夜回到春明班后,他见她不仅一直与安川同处一室还心虚躲藏,心中自然起疑,故而在帮安川穿衣裳时,他趁着陈中泽与沈志远不备时查看了床铺,震惊地看到了上面的落红,而后他回到衙门又从江郎中那里打听到了安川的病因,确定了她与安川的确有了肌肤之亲,故而才决定将自己从彭泽那里逼问出来的真相对她隐瞒。 “你果然知道了。”她心中有愧,无地自容,“我,我不知道……” “那时就连我也不知道真相,故而此事也怨不得你,你无须自责。”潘柏虚弱地长叹一声,道,“其实此事我的责任更大,因为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倘若从一开始我便对你如实相告,也不会害你做下那样的糊涂事。” 她不解:“什么事?” “在周兄过世之前,最后一个见过的他的人便是安川。”他懊恼道,“这件事是当天在南监当值的王肃说的,为了从他口中套出这个消息,我当年用所有家财收买了他。可笑的是,他虽是这么说的,可我当时并不觉得此事有何不妥,还以为安川不过是替老县令找周兄问话而已,毕竟他当时刚刚来到南和县,莫说与周兄有何宿仇,就连见面也不曾有过几回,他又有什么原因嫁祸周兄并逼他在牢中自尽呢?没想到终究是我大意,若是当年我能足够谨慎,也不至于让那狗贼多活了这么年,还连累你最后竟失身于他,倘若周兄在天有灵,我如何能对得起他……” 这些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替兄长沉冤得雪报仇雪恨,可没想到就在真相即将大白时,她竟对自己苦寻多年的幕后凶手托付终身,这样的打击,潘柏自然觉得她无法承受,再加上不愿让她陪自己冒险,故而决定只身找他报仇。 她咬紧了牙关,强行克制着自己不落泪,心底的痛苦却如不停向上而生的巨石般越来越重,压得她几乎喘不气来。 “多谢潘大哥为我考虑,可为哥哥洗刷冤屈是我此生最为重要的事,没有什么能让我放弃。”过了许久,她才渐渐平静下来,道,“若定要有一人付出生命才能让哥哥死而瞑目,那应该是我,而非潘大哥。” 潘柏能听得出她语气中的决心与果断,稍有意外地问她道:“你的意思是,你相信我的话,也觉得安川就是那个人?” “若我所猜不错,彭泽父子应该是在江南翘的案子发生之后才知道当年以圣旨威胁他们的人是安川吧。”她没有回答,而是冷静问道,“那天晚上我们都在彭家后门的巷子里,看到了彭家父子将他送了出来。” 彭泽没想到她还记得那件事,点头道:“是,也就是从那天起,我隐约觉得他有事瞒着衙门,只是当时无凭无据。” “他去那里,是因为已经怀疑江南翘在成亲当夜逃出彭家的原因与彭家的圣旨有关,”她眸子一黯,道,“案子里原本有两块黄色碎布,正是从彭家那道圣旨上撕扯下来的,安川因此而找上了彭家,教他们如何在保住秘密的前提下去衙门将江南翘的案子交待清楚。” 当初她在将自己在路上找到的圣旨碎布给他看,而后她被一人撞了一下,碎布便不见了,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将其丢失了,可事实上,是他趁着自己被撞而分心时趁机将碎布给偷去了。 而让仵作房的那一块消失于他而言就更简单了。 更要紧的是,她还记得柳宸曾在得知江南翘坚持要嫁到彭家时对安川发怒时说过的一句话。 “她若是再回彭家,岂不是送死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