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剪刀断然不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破庙中,而无论陈中泽打听到的线索,还是素姑自己的交代,都没有那把剪刀的存在。 当然,在许长恒看来,若说宋睦便是真凶,疑点并不止这一个。 宋睦刚来南和县城没有几日,他是如何将秦英约到破庙的?秦英并非宋汐,她深居简出,素日很少出门,若是宋睦想与她相约,定然要经过她身边的那些人,但风婉却并未听说过此事,除非她在撒谎,否则宋睦不太可能以一人之力将秦英约到破庙之中。 更何况,秦英对宋汐的敌意是光明正大的,她既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栽赃嫁祸宋汐,便从未想过要隐瞒其他人她不喜欢宋汐的事实,若是她刻意要让宋汐兄妹难堪,怎会如此遮遮掩掩?不仅瞒住了云家的人,而且所有事情还亲力亲为,连去春明班那种地方都不惜女扮男装亲自前往,而这些事情,她大可吩咐一下其他人便能做到。 除非,她不敢让云家人知道她要做什么,难道她是在担心云向迎知道她又为难了宋汐后他会不高兴吗?可她是个敢与其他男人在自己私宅云雨的女子,而且那宅子还是她的相公云向迎为她购置的,有违妇道的事情她都不怕会触怒云向迎,又怎会因这点小事而担心他知道? 总之,整件事还有太多疑点。 “无论如何,都要先行抓到宋睦,只有将他捉拿归案,一切才有可能真相大白。”安子睿也方才的推断其实有太多不合情理的地方,皱眉望向了潘柏,“潘兄,可查到他的下落了?” 潘柏默然地摇了摇头。 最后见过他的人便是春明班的胡宁,自从他离开春明班后,便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了,而且他也未曾回客栈去,虽然他的行李也都还在那里。 不过,陈中泽送给他的那头毛驴倒也不见了。 那头毛驴有些与众不同,若是宋睦是骑着毛驴出城的,那守城的壮班衙役或城门附近的百姓很可能会留意到,可是,并没有人对那头毛驴有什么印象,也没有人能确定宋睦已经出了城。 略一思忖后,安子睿看向了陈中泽,道:“中泽,这两日还要你辛苦一番,早日查到宋睦究竟藏在了何处。” 陈中泽并不情愿,刚要回绝,却又听他道:“只有早日找到他,才能彻底洗刷宋姑娘身上的杀人嫌疑,否则,她不仅可能是共犯,也有可能就是唯一的杀人真凶,毕竟到目前为止,她是可以确定的最后一个在破庙见到秦氏的人。” 方全适时地叹息道:“是啊,南监女牢比男牢还要湿潮,到处都是蟑螂老鼠,虽说宋姑娘平时验尸时见过的那些东西可能更严重,但她毕竟是个姑娘家,总是待在那种地方实在是太可怜了些……” 说着,方全还看了一眼她,示意她也说两句。 她便只能会意地赞同他道:“没错,南监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我还在壮班的时候,成天在那里当值,你也该听说过,凡是进了女牢的女子……” 还未听她说完,陈中泽便噌地一声站了起来:“本公子这就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议事堂不久后,院子里又传来了他略显不耐的声音:“姓潘的,你还不走?” 虽说他对自己的称呼颇为不敬,但潘柏显然并未与他计较,在看了一眼安子睿并得到他的同意后,他站起了身,往外走去。 安子睿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道:“昨夜你辛苦了,今日便在家里歇息吧。” 她摇头:“我不必……” 她的话还未说完,沈志远便也笑着道:“没错,春明班的那些姑娘可是在咱们南和县城出了名地狂野,个个都如狼似虎的,许兄弟在那里待了一夜,身子定然是吃不消的,你便不必客气了。” 连方全也认同地点了点头。 她甚是无语,解不解释都觉得不妥,最后只能默认,但还是道:“我还是想先去一趟破庙。” 安子睿问她道:“是觉得有何疑点吗?” 她摇了摇头,并未直言心中的疑惑:“我觉得那里可能还有我们没有找到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但安子睿并未反对,沈志远提议与她一道过去,他也同意了。 到了破庙时,他们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在门口徘徊,竟是南风馆的司玉。 他的手中提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的都是纸钱冥币,一看便是想进去祭拜秦氏的,但因着里面有壮班的衙役守着,他进不去,却又不愿离开。 “我之前不是说过,等案子破了,你才能进去吗?”许长恒对他的执着稍有惊疑,问,“你为何如此心急?” “官爷莫怪,只因我昨夜做了个梦,梦中云二夫人向我哭诉她死得冤枉,我心中不忍,便想来送她一程。”司玉的神色比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