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的脸上透着寒气,一双眸子里淬满了冰,“我听闻这宫里有个宫婢怀了他的孩子?”
陆伯礼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一时醉酒,才闹出了这个事。”
“几个月了?”
“已有六月了。”
“天赐良机。”时深漫不经心的低头探究把玩着自己的手。
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言一行皆把控着所有人的命脉。
骨节分明的手微微蜷起,在空中虚虚抓了一下,似乎将所有人握在手中,游刃有余。
“可万一这孩子是个女孩呢?”陆伯礼抿着嘴,似乎不赞同时深这种疯狂的想法。
“没有这种可能。”时深说完,终于将眼神放在了陆伯礼身上。
他虽噙着笑,但眼里却是无波无澜。
“陆大人,你应该清楚,从你跨进这殿门开始,你便和我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这皇宫虽然看似宁静,可就连我也保证不了,这明日会变成什么样子。”
“唔,许是太阳照常升起,你还是那个权倾天下的锦衣卫指挥使,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变成了人人皆讨的叛国贼寇。”
时深说这话时云淡风轻,好似明天怎么样对他来说都无所谓。
听着时深的话,陆伯礼暗暗咬牙,恨不得扑到面前这个人身上,咬他两口。
他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生怕会重蹈上一世的悲剧。
可他千算万算,还是算错了面前这个人的心机。
连诛两帝之人,能有什么怜悯之心?
“你到底想怎么做?”恨极的声音从陆伯礼的嘴里飘出,那咬牙切齿的意味明显至极。
听到陆伯礼的话后,时深忽而展颜一笑。
“我听闻你手下能人奇士不少,既如此,想来应该也有擅长**之人了。”
“你是想……?”
陆伯礼难得的将一缕怜悯之心投向元竹身上,怪就怪在他不该碰触时深的底线。
……
翌日
早朝之上,大臣皆纳闷于为何陛下突然卷起一帘朱纱在殿前。
虽能看见人影,却瞧不见天颜。
一旁的大太监向众人解释,因陛下突然身上起了疹子,自觉无颜面对诸位大臣,特此隔着帘子听政。
一众大臣听后,更是佩服得此明君,与有荣焉。
陆伯礼听后,只是冷笑一声,随即不再理会。
……
三月后,宫婢如愿的诞下一子。
这时,不知为何,朝堂上一向充当聆听者的皇上忽然一改之前性子,果断的要立此子为储君。
诸位大臣惊吓过后,皆跪地求皇上收回成命。
此子不过是一宫婢子,更何况中宫还未迎娶,这将往后的中宫置于何地?
可无论大臣们再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那皇上似是铁了心,一律劝诫皆不听从。
更有耿直的大臣,为了逼皇上收回成命,竟在朝堂上碰柱而死!
站在朱纱后的皇上似乎被吓到了,他哆嗦着手指,指着下面一众大臣。
下一刻,他忽而扶住胸口,一口血突然喷了出来,喷在朱纱上更添一抹红色。
只见皇上颤颤巍巍的扶着龙椅,随即便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诸位大臣目瞪口呆,还是时深先反应过来对殿外喊道:“快传太医!”
一句话惊醒了众人,众人一时惶惶不安。
这时,一旁的太监悄悄看了眼时深后,蹲下身去探皇上的鼻息。
只见太监哆嗦一下,跪在地上大喊,“陛下,陛下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