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的指尖与竹简触碰的地方,雪白与淡黄形成鲜明的对比,纵然那抹素白能够容忍灯光肆意渲染,也架不住本身就像是白瓷一般的底色。 乔瑜的手很好看,就算因常年握笔磨出了老茧,那也是好看的。并非是像青葱一般的柔软秀丽,而是如青竹、似松枝,无声之中透着筋骨坚韧的美。 不知为何,司命忽然间想起,乔瑜其实并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脆弱。 她自幼习武,根骨也算上佳,即便平日里不怎么注重武学上的修习,但并不算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文士。 “果真如此。”青年顺手将竹简丢在了炭盆中,任由火舌将其燎得面目全非,“大雨遇上汛期,再添了人祸,简直与地狱无异——这真是最坏的可能了。” 司命收回视线,低下了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乔瑜抬眸看了司命一眼:“不过正如三娘所说,元国的天灾也好,人祸也罢,目前看来与我毫无干系。” 司命猛地抬起头,讶异地望向了乔瑜。 “所以你——” 乔瑜自嘲道:“我连自家门前的积雪都没清扫干净,谈何去管束他人之事?什么立场做什么事,就让言诚女帝头疼去吧。” 司命摸了摸鼻子,讷讷道:“我还以为你会像三年前那样,救回一些根本无关紧要紧要的人。” 乔瑜眯起了眼睛:“你以为是为了谁?” “如若不是为了藏匿灵珠,我何至于以身犯险?” 司命这时倒是反应了过来,“等等,你说‘藏匿灵珠’,这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司命的询问,乔瑜沉默了许久。 空荡而静谧的房间内传出指关节叩击木质桌面的声音,一下又一下,颇为规律地与心脏的跃动融在了一起。 她仿佛是在思考该如何向司命解释这件事。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是命轮选择了我,所以我才会被送来这个架空朝代,对吗?” 司命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神色不解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乔瑜按了按太阳穴,“我怀疑这个世界还存在其他的‘穿越者’。” “不可能!”司命的神情突然变得十分激动,“命轮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乔瑜:“你冷静点儿,先听我把话说完。” “你认得这是什么吗?”乔瑜从桌案上整齐的竹简下取出了一小片微微泛黄的纸片,“这是三娘此次交予我的三件物品之一。” 司命上前接过了乔瑜手中的物品:“这不就是宣纸吗?有什么大不……不对!”他盯着乔瑜的眼睛:“这个世界现在不应当有纸!” 乔瑜叹息,继续补充道:“更何况还是如此细腻的宣纸,准确来说,这还是品质不错的熟宣。” “试想一下,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造纸术忽然间变得如此发达。在此之前,明明无论是宫廷作画,还是说传达消息,用的都是常人难以消费得起的绢帛。这本身就不符合事物正常的发展规律,不是吗?” 司命皱了皱眉:“那徐三娘有说过这是从哪里拿到的吗?” 乔瑜摇了摇头。 “三娘并不是第一经手人,这张宣纸的样品是从一名赌坊常客手中所得。这名常客名叫王衮,乃严州清河县人士,家中经营丝织品,姑且也算是富户。” “严州?”司命走至乔瑜日常堆积简牍的地方,从最里边翻出了张破旧的羊皮,指了指上头的方位,“是这样里吗?” 乔瑜瞥了一眼司命所指的地方,点了点头。 “水网密布,水运发达,鱼米之乡,富庶之地。”司命若有所思,“为什么会出现在严州?” 乔瑜示意司命把视线落在严州附近:“你再看看严州周遭都是些什么地方。” 司命愣了一下,下意识把羊皮地图上的地标念了出来:“常州、衡州、泾州……以及青州。” “青州与严州之间隔着一条水流湍急的怒涛江,从现代人角度来讲,其实并不算什么天堑。可你别忘了,现在是生产力不怎么发达的古代。”乔瑜摇了摇头,“而要跨越这样的阻隔,刚好就要依次绕道元国境内的常州、衡州和泾州。” “按照元国律例,丝织品只能通过常州的几处通商口岸运往诸国,再加之王衮是赌坊常客,也就是说大致可以推出他的往来路线。” “可这范围也太大了!”司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还不如直接抓了人来问!” 乔瑜仍然还是摇头。 “没用的。”她的垂眸看了一眼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