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医额上的一滴冷汗啪的一声落在了地面上,留下一个深色的痕迹。
可还有一些密集的冷汗,仍自额头慢悠悠的往下滑着,王太医却不敢去擦继续道:“陛下不但中了蛊,还中了毒,蛊在前,中毒在后……”闻言的太后瞬间手脚冰凉,身子轻晃了一下,被身边的万嬷嬷一把扶住,“太后娘娘……”
“什么?好个大逆不道的盛王,竟然弑君……”皇后又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斥责之声,只是心里却远没有表面这样足的底气,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
“住嘴!”太后低喝了皇后一声,从来没发现皇后竟然如此的聒噪,更别提什么国母的沉稳了。
她伸手拂去手臂上万嬷嬷的手,眸光犀利狠辣,“王太医,你现在只告诉哀家该如何医治陛下!”
王太医满面惭愧,额上的冷汗更多了一层,跪伏在地上,“微臣惭愧,太后娘娘也应知道四十年前那场巫蛊之案之后,我朝已然将巫蛊之术视为邪术,更是禁忌,连议论都被定为谋逆,会巫蛊之术者也已然绝迹……臣无能,也不知该如何解……只是这毒倒是不难……”
对于王太医来说,就算知道如何去解,他也不敢解,更不能解。
皇帝是救起来了,可过后自己的命搭上不算,全家都得跟着遭殃,这秋后算账谁能承受的起?
四十年前的那场巫蛊案太后哪里不知?
那时,她还未进宫但却是知道的,那阵子死了很多的人,不管是被冤的还是始作俑者南楚和亲来的楚娴妃都死的及其凄惨。
宫里宫外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就怕一个不小心和自己扯上巫蛊关系。
但在巫蛊案结束之后,当时还英明的先皇定了这一律法。
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又出现了这巫蛊邪术,如何不让她心里发冷?可再是发冷,她也不能表现出来。
若是她乱了阵脚,这事必然会到无可收拾的地步,更甚至,大盛也可能会因此大乱。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皇帝到底是因何如此的。
最先来的是皇后……
太后的目光幽幽的看向皇后,见她神色慌张,显然也是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如此严重,也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料之外。
在她的身边,还能听到嘴里喃喃着,“这是盛王,一切都是盛王,是他,是他要杀父弑君……”
她的心顿时就是一沉,对太医道:“现在陛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先解毒再说,若有丝毫差错,哀家唯你是问!”
王太医唯唯应诺着想要起身的时候,只见太后目光阴沉的从所有人的脸上扫过,至于其他的事,若是传出去一个字,哀家灭他三族!”
太后在说出最后两句的时候,颇有些色内厉荏的味道,让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应公公等人,都是心里一突。
“皇后,你随哀家来。”太后说着已经从容的往外面走去。
如同魔障了的皇后冷不丁的听到太后叫到自己,心头就是一颤,但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没人来注意她。
太后在路过禁卫军看管季元修的空殿时脚步稍顿了下,也只是稍微顿了下而已,转而面无表情的从门口经过。
后面跟上来的皇后在路过那空殿的时候,往里面看了一眼,眸光缩了下,转而也是脚步不停的过去了。
安王追出来的时候,也只看到自己母后的一个背影而已。
他的目光闪烁个不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昨天的那个神秘人?
可她没说会是这样啊,从来到现在,他都有些发懵。
而就在他还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到底在哪里的时候,就见一名小宫侍悄然的走到他的身边,状似路过般的说了一句,“王爷若想以此立功请随奴来。”
若不是从他身边经过,若不是他耳尖,几乎听不到他说的什么。
一旁的晨星也听到了,当即谨慎的道:“殿下,小心有诈。”
安王漫不经心的四下扫视了一眼,轻声道:“这里是皇宫,就连禁卫几乎都是皇祖母和母后的人,谁敢造次?”
这话绝不是大话,但晨星还是觉得不妥,“不如让属下带些心腹过来,也好……”
“不必。”安王说着已经提步跟着那名已经往殿后去的内侍而去。
就算太后封锁了消息,可那股紧张的气氛还是让没有秘密的后宫的人感到了自危,都几乎闭门在自己的院子里,连宫人都约束的很少能见到。
安王一路随着那小内侍直到了冷宫附近,那名小内侍才没了影子。
而安王从头到尾都没看到那名小内侍的容貌。
他私下打量了一眼,脚步坚定的进了冷宫里。
在他进去后,冷宫的大门却自动的关上了。
主仆二人猛然回身,却没有看到一个人。
“出来吧,不要装神弄鬼了。”安王对着空气扬声就是一句。
他并未等太久,从冷宫破旧的殿里走出一名戴着帷帽的身影,帷帽前的那层白纱遮去了对方的容颜。
可从身形上可以看出,那是一名女子。
季元修面色里带了寒意,“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在皇宫里做这些小动作,不怕本殿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