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秋震惊之余,心里多了些期待,他自然知道以暴制暴的办法也是行不通的,毕竟,那不是一般的兵士。
同时不自觉的想起了主子说过的下策。
可刚刚听了王妃的话,他更期待她会有个上策,这绝不是盲信。
可此时的陆华兮感觉纯属给自己找麻烦。
孟国公花费了那么大的心血养出来的精锐之兵,早已心属孟氏,哪里就会轻易收服?
弋秋见她烦恼,小心的将主子的下策说了出来:“殿下已然做了简单的部署,殿下也说了,若是不能收为己用,下策就是那就让所有人尽数沉江……”
陆华兮面色一变,蹙眉低喃:“五千人……”
“是,可若真的到了孟逸辰的手中,那将来只会成为他手中的强兵利刃,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又经过严格训练多年,随便拿出来一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倒时恐怕会是大盛更大的后患。”
从理智上讲,季元修的做法一点都没错,可从人性上来说,陆华兮却不赞成的。
想必季元修能算计的都算计到了,沉江的确是最后之策。
前世,孟逸辰死在了积水坡,那五千人都没浮出水面就成了他的陪葬。
可这一世,因自己的重生,所有事情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那么,在沉江前,她还是想要做最后的努力,毕竟那是五千条生命。
这时弋秋又道:“只是,现在船只被我们破坏了,一切凭王妃做主。”
弋秋说的那叫个理直气壮,气的陆华兮翻个白眼,“我在说破坏船只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家殿下要将人沉江的事?”
弋秋面不改色的道:“因为殿下说了那是下策,而属下认为王妃会有更完美的解决方式。”
“那可能让你失望了,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之前,我打算的很简单,就是拦住就好,剩下的就准备交给地方的。”
弋秋面露鄙夷,“那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安逸了这些年,骨头没准都生锈了,还指望他们能成什么事?”
陆华兮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看这货,啃着手指头原地踱步想着对策。
尽管她那么说,可弋秋却一点都不担心,毕竟还有下策准备着,算起来,还有一些时间,另外船只又被他们破坏了,孟逸辰的属下就是想要修补也需要时间。
二人各自想着对策,一时没有说话,只有陆华兮原地转圈的轻微的脚步声。
良久,陆华兮脚步一顿,目里精光闪烁的看向弋秋,“我有主意了。”
弋秋心里一震,不等他问,见她勾手指,他走过去,听完后,顿时眉头一皱,“不行,这样一来,您就处在危险的境地了,您也知道收到的消息里,太后可是……”
陆华兮冷笑,“我也不是软柿子随便人拿捏,快去,现在没有时间了。”
见她主意已决,弋秋暗叹一声,顿时消失在了原地。
江波带着五千精锐,在山坳里好不容易熬到了天黑才开始行军,没想到天公不作美,当夜从夜半开始就刮起了狂风,飞沙走石,让人连眼睛都睁不开。
只二十里的路,直到天都灰蒙蒙的放亮了,这五千人几乎匍匐才到渡口。
等起来的时候,个个都好像在土窝子里滚了几十圈才出来似的,唯一能看的就只有一双眼了。
萦江水涨船高,在狂风下翻涌成怒浪拍打着礁石,别说过江了,人都到不了近前,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被风浪给卷进江里去。
一夜之间,江波急的起了一嘴燎泡,王爷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若是自己办砸了,以王爷的治军之严,非扒了自己的皮不可。
可这般境况,再是着急,也只有望而兴叹的份。
这一番昼伏夜出,这五千汉子就算是铁打的,也禁不住折腾,此时没有之前的生龙活虎,只见满面风霜,眼里都有了沧桑。
就算天气恶劣,也要吃饭,江波强打精神,一声令下,都找背风的地方和着尘土吃饭去了。
江波却没心思吃饭,而是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准备好好打算一番。
萦江的后面就是萦州城,也是大盛的一道重要关卡,而萦江也是一道天然屏障,就算南境丢了,这道萦江也能阻止敌人的铁骑。
萦州城里人口密集,城墙高筑,门口原本守卫森严,可今日天气恶劣,出入之人比平时都少了很多,守卫们也都躲在了背风处正在说笑,满面的猥琐之气。
突然,一行足有二十人的队伍策马狂奔而来,守卫们听到动静急忙起身想要阻拦。
可对方连马都没吓,只亮出一道明黄的令牌,守卫们顿时面色大变,慌忙跪在了地上。
地方上即便没有见过,可也必须要认得皇令,代表着皇帝的皇令,万事畅通,绝对不能耽搁的。
守卫等在起身之时,那行人已经没了影子,好像被遮天蔽日的风沙吞噬了般。
守卫忍不住嘀咕,“今天真是邪门了,这鬼天气,先是出去一名貌美如花的女子,现在又有百年难见的皇令……”
顿时有人惊出了一身冷汗,“难道那名女子是逃犯不成?”
众人面面相觑,若真是如此,上面怪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