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季元修话落的瞬间,所有人都为之愣神的功夫。
突然,季元修的眸光漆黑一片,那宽大的袍袖里无风自鼓,好像携了满袖的风。
一如天地之主般对着孟逸辰的方向轻轻一挥。
看似轻松的一挥,可却有着摧朽拉古的气势。
孟逸辰与他身后的众人只觉得一股无形的风卷残云的磅礴之气袭来,不受控制的从马背上狼狈的滚落了下去,晕头转向的滚出了很远才平复下来。
就连马背上被当成了货物般的初语及她的手下们都不能幸免。
只有孟逸辰比其他人强一些,至少没有过于狼狈的摔倒在地,可也是后退了两步才站稳,心胸翻涌不止。
心中瞬间升起了滔天骇浪,没想到病体缠身的他竟然有着如此浑厚的内力,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他完全可以大胆的猜测,这应该足有百年内力,可他的年纪,怎么可能?还有,他若如常人,这般强悍又该如何逆天?
问题是,他的年纪,又是哪里来的?
他从小就就内外兼修,勤加苦练,也敢说凤毛麟角,还一度沾沾自喜,那么在他面前,自己算什么?
这一刻的他非常的懊悔,他好像错过了击杀他的最佳时机!
如若在客栈里,那些弓弩手,他还有将他一举击杀他的机会,可此刻……
他有些晃神,好像一下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深夜,姑母和祖父在书房里秘密商议给季元修下毒的事,他曾还怜悯过他……
此刻,他却有些怪姑母和祖父了,怪他们在意那些微不足道的声誉,当年若是果决一些,将他置于死地,想必祖父也不会有今日的死劫了。
几乎就在他的想法过脑的瞬间,一股铺天盖地的寒气袭来,收敛心神,只听他戾气浓浓的道:“这只是警告,若是再敢恐吓我的女人,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后悔!”
到了这一刻,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话,都是面如土色的垂下了眼,不敢与他那双仿佛将人拉入无间地狱的双眼对视。
简直太骇人了,他们以为将军就够强大了,可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强悍之人。
不不不,他不是人,原谅他们没见识,若是人的话,他们怎会闻所未闻,世间还有如此超出了人的力量!
所有人此刻只有一个认知,陆华兮就是季元修的逆鳞,谁都能惹,只有盛王妃不能招惹!
孟逸辰从心底升起一股无力的绝望来,他轻声的问道:“你,你为何有如此深的内力?”
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些年所有人都被他骗了,他只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然而,他眼见着季元修对他只是轻蔑的一瞥,转身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向着那个女人走去,同时传来他清冷的声音:“若不是为了本殿的女人,真以为这几天会受制于你等?”
陆华兮也被季元修这样的气息所摄,连“他的女人”这句话都忘记反驳了。
她一直知道雾隐的武功深不可测,极为的强悍,否则前世也不会被他所迫为他卖命了。
但与天牢那次相比,此时他虽是因她而发出的威慑力,要说内心没有一丝震动那是假的,可同时也因他的逆天之力而从心底里生出了寒意来,像是被一只手紧紧的揪在了一起,看来她真的对他从不了解……
他向她走来的脚步越发的慢了,可望着自己眼里又露出了那种拈花而笑般溢彩的流光,然而,他的脸色煞白的近乎透明到让她心惊。
他那双狭长的双眸里却依旧带着令她心悸的深情……
还有十几步的距离,他的停下了脚步,对她伸出了手,似是在召唤她过去。
可是,她却看到了他眼中的那种远隔千山万水的焦急和希翼来,她的心一阵大痛,满心都在叫嚣着想要扑向他,只是骨子里根深蒂固的原则令她的脚下仿佛扎了根,撼动不了分毫。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眼中的希翼光芒,被绝望取代……
她看出了他的苦苦挣扎,可她也在天人交战。
这些只有陆华兮这方的人看的清楚,却没有人敢动一下,只惊心的看着……
然而后面的孟逸辰看不到他的面色,若是看到了,也不会还在想着今天讨到和讨不到什么好处的事了,翻身上马,猛然一挥手,身后带来的那些兵士瞬间做出了相同的动作,只是在上了马后,明晃晃的弓弩同时对准了初语等人。
不得不说,孟逸辰绝对是天生的武将良才,他咬牙切齿的道:“说好的换人,盛王是想反悔了?”
季元修并未回头,依旧背对着孟逸辰等人,用力的咽下喉间那股即将要喷薄的腥甜,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清清冷冷的道:“这要问我的女人了,只要她说放就放,她说杀就杀,只要她高兴就好。”
孟逸辰差点没气的喷出一口心头血来,舌头都好像不听使唤了,说不出话来,更多的却是担心真如季元修说的那般儿戏草率,让一个女人来决定。
可这女人也不是个好东西,恨得他牙痒痒,却不能拿那对无良之人如何。
可陆华兮却不领情,那句他的女人总算让她选择性的听到了,冷飕飕的瞟了他一眼,都要心里枯竭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