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弋秋否决的话,陆华兮唇角顿时勾起,漫不经心的道:“哦,既然这样不行,里面又设下了天罗地网,那我们就将孟逸辰引出来好了。”
“你!”黑暗中弋秋的脸一阵扭曲,恨声道:“王妃在试探我?”
陆华兮反唇相讥,“这一路你试我的少吗?”
气的弋秋哼了一声,仔细想了想的确如此,还是主子的安危占据了上风,现在又没有别的好主意,只能暂且先听听她的意见。
“那……该如何将孟逸辰引出来?若是真能将其引出来,本统领倒是有信心拿下他。”
陆华兮对他后面的那句倒是毫不怀疑,故而也懒得再奚落他,沉思了起来。
一旁的浮光跺脚咒骂,“这个孟逸辰真是阴险小人,竟然埋伏好了弓弩手,等着我们上钩呢,还好初语姑娘做了马前卒!”
他不说还好,一说弋秋就生气,“什么马前卒?这叫添乱,如此一来,主子自然不能看着她死在这里,这要如何救?”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可以确定季元修就在天涯客栈里了。”陆华兮肯定的说道。
浮光忍不住问:“王妃为何如此确定呢?”
陆华兮淡淡道:“孟逸辰若是没有将人关在这个客栈里,他何故在此设下埋伏?就如你有个无价之宝,你定会严防死守,甚至布下陷阱是一个道理。”
听她一说,二人心里都觉得有道理,可更觉犯难起来,就连自诩武艺高强的弋秋也一时没有更好的主意。
浮光声音里满是大义凛然,“那还等什么?以我们几人的功夫若是拼死一搏,就不信不能将主子救出来。”
“蠢货!”弋秋骂了一声,懒得与他废话。
他的教条里,不出手则已,出手必成事!
命只有一条,绝不做愚蠢的匹夫之勇,这么多年,他也是这样教手里的那些小虾们的。
而此时楼里的孟逸辰正与季元修如至交好友般的在饮酒,二人本也是旧日相识。
立场不同,所以并未成为朋友,倒是暗地里没少做交易,就如在宫里那次,陆华兮落在了皇后的手中,季元修将珍贵的药丸做了报酬,孟逸辰这才在皇后面前不遗余力的为陆华兮说好话。
况且二人相互没少用相应的报酬做相应的交易,多年下来,二人倒也有了些惺惺相惜之感。
孟逸辰从进来坐下连喝三杯,俊朗的脸上一片冷然,只是却没有说话。
季元修不时的压抑的咳一声,面色倒是随意而安的坦然,从容,但也没有打扰他。
良久,孟逸辰的鹰眸掀起看向他,冷笑道:“你做人还真是失败,连个女人的心都抓不住,我就不信她没听说你失踪的消息,不但没有动静,反而来了个医女语姑娘!”
季元修轻笑了一声,“我早就说过,若是她还活着,那也是恨我的,巴不得我死,如何会救我?南境王这次怕是枉费心机了。”
“哼,是不是枉费心机,现在盛王还言之过早,这不,刚刚钓上一条小鱼,也不算没有收获,大鱼再是狡猾,也难敌鱼饵的诱惑。”
季元修抿了一口酒,瞬间辛辣在口腔中蔓延,入腹之后,所过处化成了灼热,整个从里到外透着冰的身体都好像一下有了些许的温度。
“但愿南境王不会失望才好,不过有一句话要送给你。”
“哦?洗耳恭听。”孟逸辰放下酒盅,挑眉看向他。
季元修微微侧头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翡瑟,转回头的时候,春风一笑,“懵懂纯真只是一个过程,但愿来日不会后悔今日的不择手段。”
孟逸辰顺着他刚刚的视线看过去,少女缩成一团,原本记忆里圆润的下巴有了尖儿,就是睡梦中那秀气的眉蹙着,好像有着解不开的愁。
眼角还有一滴未干的泪痕,这样一细看,好像印象里的青涩都少了许多,看的让他心头一颤,忙挪开了眼。
她的义无反顾,以及所有不顾自己冷言冷语的过往纷沓袭来,让他不自觉的咬紧了牙关。
他承认他一直在利用她,利用她对自己的执迷,若是以往,他不屑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可此刻……
他握紧了拳,冷笑道:“我从未逼她,她是自愿,与我何干?”
季元修却没有接他的话,厚厚的情感积压在心,好像被钝刀割过般,丝丝钝痛,他又何尝不是一度在挥霍她对自己的信任和感情?
到头来,悔不当初的是自己,他不惧与天下作对,却不知如何令她回心转意,更怕做的太多让他和她走进万劫不复之地,成为她生命中的过客。
可他却死也不想放手……
孟逸辰见他目光迷离,神情缥缈,顿时一阵畅快大笑:“没想到一向冷清的盛王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怎样?求而不得的滋味如何?哈哈……”
“咳咳……所以咳咳……本王好心提醒你一句,好自为之吧!”季元修咳的说不出心痛还是胸口痛,却并未否认,喝起闷酒来。
孟逸辰的笑声戛然而止,瞬间意兴阑珊起来,起身走了出去,可房里那串串咳嗽声令人听的担忧不已……
天光一亮,沉睡的小镇仿佛瞬间觉醒了一般,房门陆续的打开,人们井然有序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