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党羽因孟国公的死好像一下如没了娘的孩子般慌作一团,也因隐楼主的现身让他们夜不能寐,时时处在惴惴不安中。
那就意味着,他们依旧受制于隐楼,因为,他们的把柄太大,大到豁不出去。
只有陆丞相全身而退,以解甲归田的方式退出了大盛的权利中心,博得了一个淡泊名利的美名。
中书令薛城恨恨上门,本想大骂他一顿,却被闭门谢客,连大门都没能进去。
孟氏没了主心骨,格局被打乱,大盛的权势也将重新洗牌。
一场腥风血雨的权利争夺因孟国公的亡故拉开了帷幕,
对孟氏的女人们来说是一场绝对的打击。
孟太后心里明镜似的,一切都是盛王的手笔,可他却将自己摘的干净,人在南境平乱。
孟太后终于坐不住了,连夜召集老臣,商讨对策,接着,便派出心腹前往南境!
南境王听到祖父惨死的消息,当场吐了一口血,眼前一黑,晕死了过去。
阳光明媚,碧空如洗,初春的天气乍暖还寒。
京都北城的一处民宅里,咳嗽声不断。
小院不大,却五脏六全,三间正房,左右分别有一溜东西厢房。
院中有一口井,井台旁正熬着药,满院的药香挥之不去。
铫子里面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顺着边缘往外溢着汁水,似是里面的有东西欲要挣脱牢笼,在做着困兽之斗。
而一旁手拿蒲扇的女子却在发着呆,压根没发现药已经好了。
从铫嘴里翻涌出来的白色水雾,不断的在少女眼前弥漫,将她那张秀美的脸影射的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朦胧美。
清明一出门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可随着就是面色一变,向她疾步而来,嘴里急急的道:“药,药漫出来了……”
“哦,哦,我都没发现。”初语嘴里说着,耳朵也好像恢复了工作,听到房里一声紧一声的咳嗽,面色有些发沉,急忙拿了垫布,将铫子拎下来。
“初语姑娘……”清明也上前帮忙将火压灭,却是欲言又止。
初语眼也不抬,将里药汁倒进早就准备好的白瓷碗中,“明护卫有事吗?”
见她这般冷漠,清明想要说的话也憋了回去,讪笑了下,“没,事,没事。”
初语再不理他,小心翼翼的端着往屋里走去,那咳嗽声,使得她的脚步也急了几分。
清明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往西屋看看,又往东屋看了看,随之叹了口气,这才出门办事去了。
初语径直的去了东屋,入眼的只见凌乱,炕桌上头和和下面堆满了书信,奏折。
而那如玉般的人,身披着皮毛大氅,手握空拳在唇边,极力压制着咳嗽,那双狭长的双眸却盯着书信,没有离开半分。
明媚的阳光从那镂花窗棂投射进来一道光柱,恰恰就将那人整个都笼罩在其中,光晕里那细小的尘埃飞舞不去,那张令人目眩神迷的脸都朦胧了起来。
可整个人却透着生人勿进,又神秘且危险的气息。
初语一急上前两步,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只见他那浓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在眼睑下形成一个弧度,美的令人心颤。
初语端着药碗,又愣在了原地。
也许是闻到了浓郁的药味,也许是有所感应,睫毛颤了几颤,慢慢的抬起头,瞬间,那双狭长的眸里满是冰寒,没有一丝的温度的看着她。
初语心下一凛,垂下眼端着药上前,“殿下,该用药了。”
季元修看着雾气弥漫的药碗,里面散发出浓烈的苦涩药味,眉峰微蹙了下,厌恶的撇开眼,淡漠的道:“放下吧。”
没人知道,孟氏恨得要死,却又无计可施的盛王,此时就在京都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
初语放下药碗,却没有离去,而是咬了咬唇道:“殿下趁热喝了吧,天气寒凉,一会就冷了。”
季元修垂着眸子,将刚刚看过的书信点燃,嘴里却淡漠的道:“不如你告诉本殿,还有多少时日来的更痛快一些。”
初语面上快速的闪过一抹痛色,转瞬神色坚定的道:“初语一定会想办法解了您身上的毒,殿下再忍耐一下……”
季元修眼看着火舌将纸上满满的字吞噬掉,最后化为灰烬,带着嘲弄道:“呵,忍耐吗?本殿从小就与忍耐为伴,放心好了,在我离开前定会将那些人打入无间地狱,我要让她们饱受一回在无尽的黑暗里是什么滋味,那种永远也看不到光明的绝望!”
“殿下……”初语有些惊慌的叫了一声,哽咽了下,“初语对殿下所受感同身受,也会和殿下同仇敌忾,让那些恶人都得到应有的报应。只求……只求殿下不要轻易的将心交给别人……”
季元修的呼吸微窒,默了片刻,唇边漫过一抹凉薄的笑意,眸里却是一片沉寂,“初语,你看,本殿只是表面光而已,拖着这个残破的身躯,还能有什么想法呢?”
“初语不在乎,殿下,有些话初语早就想说了,可却不敢……”初语话语有些急迫,眼里一片希翼。
“初语,我一直当你是聪明人,所以有些话你不说,我也只当你明白的,可你还是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