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桥温被众人怀疑的目光盯得脚趾抠地。 果然,他还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让自己相信这一切是他所说的那样。 对不起,我撒谎了,下次还敢。 “祖父,我知道是谁推我的。”赶紧转移话题吧,咱别纠结这个了。 此话一出,许桥温成功看到人群外一脸看好戏的何晦明变了脸色。他刚以为许桥温就是说说,现在这情况,他来真的? 转瞬,何晦明又恢复了平日里温和的笑。 他担心什么,那天他试探的时候,许桥温那个蠢货根本不知道是谁推得他。他把人哄得不知南北,那个蠢货又那么讨厌许柏言,现在说这话,估计是什么折磨人的新法子。该担心的人不是他。 周围的学童们也好奇这件事的来龙始末,一个个瞪大了眼,用满含八卦的眼神看向许桥温,眼里充满了求知欲。 最终,他们还是没能如愿以偿。许及将许桥温和许柏言两人单独喊去了书房。顺便让小厮去请大夫来给许柏言瞧瞧腿。 甫一进书房,许桥温便注意到了许及书房的许多藏书。一排排摆放在油松木制成的书架上,看着很是赏心悦目。 他还是阿飘那会跟着进来过几次,听说那些书大部分都是许太爷当年留下的。不仅有许太爷当年读书的一些见解批注,还有许太爷同窗,当年考中进士的几人留下的带有批注的书。 在这个小小的清源县,这些带有进士批注的书是很珍贵的东西了。原文男主能在县试取得案首,府试院试也名列前茅,离不开这些书对他的帮助。 许及坐在了桌案后,让他们俩坐了小几两边的椅子上。 他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抿了一口,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前些天问你,你不是说不知道?” 许及目光中隐含着对孙子的失望。 前些天说不知道,今天突然又知道了,怕是为了逃避责任吧。原先他认为孙子乖巧,这两天发现一切并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到今天,更是学会了撒谎。看来这两年得下狠心掰掰温哥儿了。 许桥温早有应对之策,他语气中带有不可名状的伤心,还有被人背叛的愤怒之意,“因为推我的人正是何晦明。” 许及倒是有些猜测,面上神色不变。许柏言惊讶极了,何晦明不是和温堂叔关系极好? 观察到两人截然不同的反应,许桥温硬着头皮继续往下编。 “我前些日子迷迷糊糊的,直到何晦明来找我说是柏言推得我,我脑中突然浮现出那日落水前的记忆。”他面上带着回忆的神色,“那日何晦明来找我说,您又夸了柏言堂弟,但当时柏言堂弟回答对的那个问题,是他下课休息的时候给柏言讲解的,谁知道,柏言就这样抢了他的风头。” 许柏言忍不住插嘴道:“那道题明明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我是问他了,他根本没告诉我!” 他这般着急的模样让许桥温忍不住在心中窃喜,这下子该相信我了吧。 “何晦明说是他和你说的,你也知道,我和他关系好,自是信了他的话。” 其实何晦明那天找小破孩,就只暗示了自己没被夸奖很伤心。什么问问题啊,那都是他这个阿飘看到的。 小破孩蠢啊,听完这话,都没用人家再说什么,直接拍胸脯大包大揽地表示会给许柏言一点教训,不让他再这么嚣张。 许柏言急了,“温堂叔,你信我,那真是我想到的。” 许及也替他作证,“是啊,温哥儿,我前两天刚给柏言讲了类似的题,柏言肯定会做。” 许桥温委屈巴巴,走过去拉着许及袖子撒娇道:“孙儿当时不知道嘛,听他那么一说,就相信他了。” “他还和我说,让我把柏言推下水给他一个教训。” “祖父,我知道错了。孙儿保证,以后会好好念书,不再欺负他人的。” 对不起了何晦明,想必你也不会介意我用你来洗白自己吧。毕竟推人下水这个主意,可是你给小破孩出的。 看着又重新乖巧起来的孙儿,许及更生气了,他是希望孩子变乖,但不能是因为吃过亏啊! 还有这些天,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疏忽让自家孩子变坏了,没想到啊,是被有心人给带坏的。 这还没到夏天呢,晚春这会儿还时不时下雨的。这种天气掉进水里,要不是柏言会凫水,要不是下人留了个心眼没走远,两个孩子就算救了回来也得落下病根。 好一个何家,仗着有一个做官的兄长,这么不把人放在眼里。有一个在京为官的兄长了不起吗?不过是个六品官,就这么嚣张。 六品官是了不起,最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