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一辆超跑随着夜色闯入街道,刺眼的红色尾灯耀眼无比。疾风缭绕在车身四周。皎洁的月亮高挂在天上,星辰稀疏。 车厢里,顾适星戴着眼罩,旁边放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手里捏着一个厚厚的白色信封,边角有点折痕,是这次拍戏的片酬。 连续工作了十个小时,他睡得香熟,细弱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清晰。 宋煜萧转了个弯,车轮嫌弃沙尘,他把车停在大宅外头,将车窗降下大半,喊了坐在后排那人一声。然后漫不经心的从旁边掏出一根烟,用两根手指夹着,指尖微微向下垂,过程中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宋煜萧:“到了,下车吧。” “嗯?”少年把眼罩摘下,薄唇微微张合,细长的眼睫毛上下交叠。或许是车厢里的冷气过于寒冷,他的脸看起来没有半点血色,白的有点病态,眼角的那颗泪痣勾人思绪:“你今晚不住这里啊?” “不了,回家看电影。” “行。”顾适星睡眼惺忪的打开车门,提着大包小包的下车。 在进门的那瞬间,沈昼皖从门后跑出,直接蹦到他身上:“哥!” 一股花香沐浴露的味道涌进鼻腔,顾适星被她吓得够呛,冷气的风窜进衣袖里,他手里一堆东西,还有个行李箱,两人差点一起掉地上。 “你想搞谋杀啊?” “我这么可爱,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怎么会谋杀呢?” 沈昼皖笑着从他身上下来,后脑勺的马尾微微晃动,她乖巧地帮他把东西提进去。 顾适星倏然变得两手空空,他看了一眼不远处在放东西的小姑娘,而后收回视线坐在沙发上。 他睡意朦胧,对一切都不清不楚的,忽然感觉沙发似乎向一边塌下,才睁开眼睛。 少年淡淡的抬起眼皮:“干嘛?” “好像差不多该出生活费了吧。”沈昼皖挠了挠他的手背:“我帅气大方慷慨温柔的哥哥,松松手?” 哦。原来不是谋杀,是抢劫。 顾适星睨了她几秒,不情不愿的打开信封数钱:“多少?” “一个月连饭卡上的钱,一千二。” 他怕沈昼皖不够花,直接给够一千五:“这个月别找我拿钱。” 沈昼皖拿到钱后,立刻塞进兜里,她歪头比了个心:“爱你哥。” 顾适星:“……滚。” —— 深夜,顾适星睡着睡着渴醒,打算去厨房倒杯水。走道没开灯,四周黑漆漆的,万籁俱寂。 他走下楼梯,看见沙发上好像有个人影,挑了挑眉,走近了些许。 发现沈昼皖坐在沙发上,衣服换成了睡裙,表情木然。 他喊了她两声:“沈昼皖?” 她没回。 “这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他去把灯打开,恰巧此时,沈昼皖居然站了起身,直径向着大门走。 顾适星以为她想出去,他走快两步抓住她的手:“皖皖?” 几秒过后,那人像是从梦里醒来般,看了一眼四周。 顾适星:“你大半夜饿了想出去买东西吃的?” “没有,我就睡的有点累下来走走。”她微微颤动着鸦羽般的睫毛,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几丝怯意:“那你呢哥,你下来干嘛?” “喝水。” “哦……”沈昼皖挠了挠脸,说了句很没分寸的话:“哥,我今晚能去你房间睡地板么?” “我做噩梦……怕。”她随口扯了个借口道。 “你都多大人了,做噩梦起来两秒钟然后再睡不就好了。” 眼看他想拿开自己的手然后离开,沈昼皖下意识抓紧他的手:“学校最近发生了点事。 “你上学如果打篮球或者路过什么的,少和高一三班有接触。” 一中,高一三班。 全校都知道,最混的那班。 “闹矛盾了?”顾适星看着她这幅脸色,觉得不太对劲:“说说。” “没有,反正你就别和他们玩。他们打球的时候,你别在旁边玩。 “最近那班来了个转校生,听说和校长有关系。”她顿了顿,嗓音莫名变得有些沙哑: ——“挺混的。” —— 次日清早,沈昼皖早早的便已经出了门,她没有等顾适星上学,给他留了张纸条。 【哥,你的早餐我放冰箱里了,你自己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