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大雪来的比较早,清晨我披着大氅,揣着手站在东宫门口。 雪花随着风,从空中飞舞着飘落,洁白而纯粹。落于地上,落于房檐把整个世界裹入一片纯白之中。 我顺着大殿的走廊,慢慢的走着,伸手去摘下栏杆上的白花,这花入手,随即便散开了。我轻叹一口气,感叹这世间的美好都入雪花一般,最纯净最洁白的东西,都是易碎的,有人的碰触就更加快速的消散与这尘世间。 “女史。”身后一个清亮的女声传来,我看了她一眼,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清秀。 “何事?”我问。 “女史,公子政让我宣您过去,有要事相商。”她说道。 我闻言便抬步往嬴政所在的寝殿走去,顺便问着那个婢子,“你知道是何事吗?” “大体上是掌管太子膳食的女官,今晨被人发现吊死于房内。”她言简意赅的回答。 “知道了,”我顿了顿脚步,转身看向她,“你叫什么。” “回女史,子卫。” “好,你一会儿跟着我,听我的吩咐。” “嗨!” 鞋子踩在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像是雪花在用生命歌唱着,自己要与大地融为一体的信仰。 我顾不得那么多,只能往前不停的脚步走着。我对于秦国,也是一片意外降落的雪花,最终也将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到了嬴政的寝殿,还未走近,便看见嬴政和吕不韦两个一高一低的人影,一个黑衣肃穆,一个白衣圣雪。他们都盯着地上的什么东西看,我想应该是那女子的尸体。 离那里越近,我的心里也就越明白,这不可能是一场意外的死亡,就像无数的史记中记录的人和未记录的人一样,没有无缘无故的活着,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死亡。 走到殿前,我站与嬴政的侧后方看向那句实体,这个女子也是有些年纪的样子,眼角已经有了一些皱纹,头发处也是细细的布了一些银丝。古代人不同于现代人,老的会快些,估摸着得有四十来岁,脖颈处是一圈紫红,应当是上吊所致。 “肖晗。”吕不韦说到,“你来看看怎么回事 。” “嗨!” 我走上去蹲下身子,去翻开她的衣领,查看她的四肢,然后又轻轻将衣物盖好。我想去查看她的面颊,却被她那渗人的脸吓的够呛,手愣是不敢去碰触。我从身上取下一块手绢,盖在她的脸上,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她来生投个好人家,别再入宫。 “公子,先生。”我起身行礼,然后说到,“奴婢觉得,此人是被人杀害后,为掩盖真相,刻意造的假现场。” “此话怎讲?”嬴政问。 我回答他说:“她胸口有一块淤青,并且右胳膊出有被人抓握过的痕迹。” 嬴政点头,顺着我的话补充道:“孤发现,此人指甲内有一些血肉的痕迹,并且后背处也有一块淤青。” “有人要杀太子,那必定是这宫中之人。”吕不韦冷声道,“王上,子嗣稀薄,能代替太子的也是屈指可数。” 听他这么说,我抬眼看向他,只觉得这个人周围一身冷气,雪花看到他的寒冷都打着寒颤。 我没急着回话,先是遣散了周边的宫婢,又让子卫带人在不远处候着,随时等待传唤。 回到吕不韦与嬴政身边,我弯腰行礼,然后说,“吕大人,慎言。” “嗯?”吕不韦冲我走近一步,“肖女史,已经遣散了众人,不就是为了让我放心的说出来吗?” “不敢。”我弯着腰后撤。 他一甩袖子,走到那个女尸身边,弯腰蹲下,“以这种方式死亡,应当是与杀人者产生了冲突,或是阻拦下药,或是已经,下药而求生。” 吕不韦拍拍衣袖,掸了掸身上的雪,起身继续说:“但无论如何,目的便是太子,而这王宫有理由杀太子的只有一个。” 我心下一紧,秦异人的子嗣不多,只有嬴政和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吕不韦这是存心想让嬴政杀了胞弟。 “吕大人……”我刚要开口却被嬴政截胡了接下来的话。 “老师,不可轻下定论。”嬴政看向吕不韦,腰挺的笔直,年龄虽小但却有一种淡淡的威慑力,“只凭一个死人,不能确定背后的主使,若轻易下结论便是放过了坏人,错杀了好人。” 他说完,来回来的走了几步,弯腰追着吕不韦拱手行礼,“老师,嬴政从小在赵国做质子,未曾有过兄弟姊妹,如今入秦宫,我希望能与胞弟和睦共处,还望老师能查明真相,莫要错伤了他。” 吕不韦眼睛垂了垂,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