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梦? 江在水堪堪咽下了这种没什么营养的问题。 能让人性情大变的能是什么梦,前世今生的记忆罢了。 宫恒就是海宫神,江在水细来想想,只觉得处处荒谬。 难怪那一龙一凤态度奇怪,他们分明是早就知晓了吧。 “你的目的是什么?”江在水转过头,问身旁站着的祝江临。 祝江临摇着扇子叹道:“小友这话问的,分明是不信在下,真是令听者伤心。我能有什么目的呢?随手帮一帮可怜人罢了。” 江在水冷笑一声,直接转脸问那位海宫神,“祝江临的目的是什么?” “他确实没什么恶意。”海宫神语气淡淡,“不过是自保手段有些过激而已。” 自保手段? 不知为什么,江在水总觉得海宫神这话,有种对祝江临的莫名的不爽。 “算了。”海宫神呼出一口气。 他在拿出自己的内丹藏龙的记忆时,就已经想到过这瘪犊子会怎么过河拆桥了。 失忆了嘛,警惕一点,很正常,很正常。 海宫神站起身。 ……过了最开始记忆带来的强烈怀念与沧海桑田的恍惚,他果然还是很想打这龙一顿啊! 他握了握拳,借着夜色狠狠瞪了祝江临一眼。 而后,他向上一跃,轻巧地从结界上“摘”下了那枚海宫珠。 海宫珠到了他手里,保护结界也就自动消失了,雷声陡然大了起来,跃跃欲试地要劈下来。 可惜“霜下春”已经结束,劫雷转了转,找不到目标,只好警告似的最后轰鸣了两声,忿忿退场。 海宫神落在魏桃面前。 这位小神仙恢复了记忆,实力不知涨没涨,个头却显然没什么变化。 他看着比自己还高出一些的魏桃,神色自若地悬在了半空,让自己看起来比魏桃高一个头。 魏桃动了动唇,想说什么,但却发不出声。 “魏家的小孩子啊。”海宫神看了她一眼,背着手,老神在在地问道:“你是从哪里得知的生死契?” 魏桃摇了摇头。 “还被下了封口咒?”海宫神看上去并不意外,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她的眉心。 魏桃只感觉好像有一团清洌的水从眉心窜入灵体,在她识海内转了一圈,揪出了个什么东西。 水团跃跃欲试地挥起了拳头,那东西却在被揪出来的第一时间自行化成了灰。 “跑得好快。”海宫神将自己的灵力收回来,嘀咕了一句。 而后他拍了拍魏桃的肩膀,道:“你现在可以说了。” 魏桃直接跪了下来。 她作为阵眼开启了还灵阵,又马不停蹄地施展了“霜下春”,如今魂体虚弱飘忽,就靠同海宫神的生死契吊着没散。 江在水看过去,只觉得她离魂飞魄散差不了多少了。 而生死契……对于神仙来说,被凡人强签的生死契,难道会很难解吗? 魏桃显然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但她只字不提保全,只是单膝跪地,像属下汇报工作一样,坦然地将自己所了解的尽数告知。 魏家小女儿七岁时父母双亡,心怀仇恨,欲报无门。 她知道父亲是怎么死的,因为父亲去世那天,她和父亲一起去了永念园。 那天不是魏母的头七,也不是年节、清明之类特别的日子,只是小魏桃想娘了,想和娘说说话。 她哭得两眼红红,父亲就带着她去了永念园,和她讲世间生老病死、日升月落。 父亲抱着女儿,笨拙地用那些晦涩的人生哲理安慰她。 而魏桃听不懂,只是委屈地哭,说想吃娘做的桃花酥了。 那时魏桃虽失去了娘亲,但她眼中无所不能的父亲还在,她以为父亲会一直哄她、保护她,会在今后她怀念娘亲的桃花酥时,摸着她的头发答应学来给她做。 那成了她最后一次任性。 因为回程的路上,她失去了自己的父亲。 七岁的魏桃也许还不知道灵寂鬼物代表着什么,可待她慢慢长大,阴暗的一角就向她展示出来。 母亲的离世、鬼物的出现,一切种种都是一个酝酿已久的阴谋。 她怀着滔天恨意,怒视海宫神观里新任的祭司,甚至痛恨起带来这一切的那位神灵,却无计可施。 而就在一年前,她遇到了一名邪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