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哪里是说不过就能不过的。 不管所谓“神兽白泽”是否也仍存于世,那都是之后再考虑的问题了。 至于眼下,还是钱府的事情更为要紧。 江在水回到自己房间,将打包的早餐扔给已经起来的栖谷,交代了两句,就又跑去找游与明了。 游与明就坐在客屋的四仙桌前,手里拿着什么在看。 江在水回家似的进了屋,凑过脑袋一看:嚯,勤奋用功的大弟子居然没在看医书。 难得见此奇景,江在水果断将原来想问的问题抛之脑后,揶揄道:“我见识少,竟不知看游记也能学医?” 游与明放下手中游记,瞥她一眼:“我何时说我在研究医术了?” 江在水故作惊讶:“哎呀,那难道你竟然真在看闲书?好稀奇,今天太阳别是打西边升起的吧。” “这是《拾岁游记》,”游与明起身,提起泡好的茶,给自己倒上:“我不信你们夫子没让你们看过。” 江在水“啊”了一声。 《拾岁游记》是距今七百年前,建和年间,一名散修写成的。 散修于史书上无甚名姓,不见丰功伟绩,只知他有一号,号曰“南梧”。 这位南梧公一辈子就仅有《拾岁游记》一书传世,书中记载其于太虚大陆各处游历所见所闻,时不时还会穿插一段回忆,语焉不详地怀念故人故地,因而名为“拾岁”。 这样一本游记,之所以成为各大门派夫子的荐读书目,是因为作者不但爱怀念故人,还爱在书里抒发一些个人见解。 诸如“建和某年某月,至某地,见某某阵法,以为繁杂,若除去此处冗余灵线,当能大省所耗”;“此符指向不明,若将‘隐’字诀加入,事半功倍”之类,往往有附图。 又或者“赤谷为凤鸟涅槃之所,因而终年炎热,凡人不得进,若能将北域冤魂寒气引来,也不知会不会蒸出白烟”之类异想天开。 虽然后者听起来略显大逆不道——两百年修真界前仆后继,用人命填上的尘祸,哪能这样拿来说笑——但前者,以轻松口吻写入游记中的符阵见解,确实比夫子们一味照本宣科要易于入脑。 况且此人见识似乎极为渊博,自寒降之战活到三百年后的建和年间,看见什么都能扯上两句。 尽管其中内容有部分无从考证、难辨真伪、或者干脆就如同传说,比如“凤鸟”,但也是给未出宗门的小弟子长见识的好东西。 “你看这东西做甚?”江在水奇道。 “打发时间。”游与明语气很理所当然,“不然,我还借它了解太虚地理吗?” “……”打发时间的闲书你提什么夫子荐读! 江在水对读书一向不感兴趣,这种所谓“荐读”的书更是从没看过,于是愉快地将此事翻篇,回归正题。 “你说走一步算一步,那请问这颗聪明脑袋,咱们下一步要怎么走?” 聪明脑袋懒得跟她扯皮:“尽是你问我了,我还没问过你,你觉得魏桃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江在水只略一思考,便答道:“温文守礼。” 游与明又问:“她告诉过你什么?” 江在水便将自己所知的信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游与明听罢,道:“魏桃今年本该多大?” “这我哪里知道。”江在水一摊手,“看样貌大约二十?总之比我大些。” “那就是二十出头。”游与明下定结论,“十几年前,你三四岁大的时候,跃玄观出过什么事吗?” 江在水隐约意识到她想问什么,跟着回忆:“那不就是咱俩刚认识那会儿?我小时候……不行,太久远了,你这么问我完全想不起来。” 十几年前的事,即使是浓墨重彩的霄汉会,也只留下一个浅淡的影。 更何况当年她不过三四岁,才是刚开始记事的年纪。 游与明倒是被她一句话提醒了,喃喃道:“霄汉会……” “你觉得魏桃在她父母的事情上撒了谎?”江在水没忍住,“可是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我只是觉得她的说辞有些奇怪。”游与明沉吟片刻,解释道:“你也说过,如今北域封印天下太平,鬼物已经很少见了,更何况是渡城这样毗邻跃玄观的交通大城。” “渡城出了大鬼,海宫观祭司或许应当身先士卒,但此地驻守仙门弟子不少,无论如何,也应当到不了殒命的地步。” 被她这样一点,江在水也觉出不对劲。 江家两兄妹都是挂在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