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越西认得这只触手。
无论是颜色, 还是粗细,都很明显是郁理的触手。
可郁理的触手为什么会出现在水池里?
而且水池都被他用下水塞堵住了,这只触手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乔越西壮着胆子伸手, 戳了戳滑腻的触手尖尖。
触手动了一下,顺势缠上他的手指。
是活的。
乔越西顺着触手往下看,发现这截触手并不是从水里钻出来的。
准确来说, 是从水面下凭空伸了出来。
这就有点诡异了。
乔越西被这截细细的触手缠住手指,不知道该不该把它掰开。
他犹豫了会儿,最后还是朝厨房外喊道:“年年!”
年年吃得肚子很饱, 正在客厅里到处摸摸看看。听到乔越西突然喊她的名字,立马小跑过来。
她有八条腿, 跑起来很快。不过地板很滑,所以也不能跑太快, 不然会摔得很惨。
“西西哥哥, 怎么了?”
乔越西看着缠绕在他手上的触手, 对年年说:“你去楼上浴室看看老大,问问她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哦、好!”
年年一听是跟郁理有关, 连忙又小跑上楼。
“姐姐, 姐姐!”
年年在外面敲门,却没有听到回应。
年年顿时急了。
她从楼上探头, 对着厨房大喊:“西西哥哥, 姐姐没反应!”
坐在楼下的白夜无奈地轻叹一声:“我去看看吧。”
乔越西一听,立马高声嚷嚷:“你不准去!”
白夜不紧不慢地起身:“放心, 我可以遮住眼睛……”
就在这时,坐在一旁的俞浮突然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他身上的药效还没消失,此时仍是人形状态,但眼睛却恢复了竖瞳, 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尖锐。
“不要乱动。”
他死盯着白夜,面孔乖顺昳丽,却掩盖不了眉眼间的凶戾。
白夜笑了:“你想攻击我?”
俞浮冷冷开口,声音清冽而沙哑:“她是我的食物。”
白夜平静地看着他,眼底多了一丝轻蔑的笑意。
“有人说过你很愚蠢吗?”
俞浮没有回答。
他抓着白夜的手瞬间发生变化,指尖化为苍白利爪,和他的牙齿一样锋利。
年年在楼上看得很慌张。小姑娘生怕他们两个打起来,也顾不上向乔越西求助了,直接伸手去开浴室的门。
幸运的是,浴室门被打开了。
郁理并没有锁门的习惯。
年年猝不及防,重心一歪,整只蛛瞬间摔了进去。
郁理原本已经在浴缸里睡着了,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立马醒了过来。
她一睁眼,就看到年年正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
郁理:“……怎么了?”
年年努力从地上起来,但浴缸周围的瓷砖上都是水迹,实在太滑了。
年年的八条腿各爬各的,这边好容易撑起来,那边又呲溜一下滑倒,像在跳踢踏舞一样,看起来非常狼狈。
“姐姐,年年起不来……”年年窘迫得小脸通红。
郁理无奈地从浴缸里坐起来,控制触手扶住她的身躯,将她摆到地垫上。
年年终于站稳了。
她擦擦螯肢上的水,不好意思地问:“姐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啊。”郁理有点奇怪,“我就是在浴缸里睡了一会儿,怎么了?”
年年:“西西哥哥让我上来问你,有没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不舒服?
好好的问这个干嘛?
郁理仔细感受了下:“没有啊。”
“哦,好。”年年懵懂点头,转身出去,“那我去告诉西西哥哥……”
话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乔越西的大吼。
“问问她的触手有没有少一根!”
郁理:“……”
看来这楼上楼下的,隔音不太行。
她慢慢坐直身体,低头检查水里的触手。
大部分触手都好好地待在水里,只有几根被挤到了浴缸外面,但也都正常,除了晾久了稍微有点干燥,没有哪里不舒服。
更没有少一根。
郁理拿起浴巾,正要从水里站起来,突然察觉到一股莫名的拉扯感。
年年已经关门出去了,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年年在拉她,或是她在拉年年。
那这股拉扯感又是从哪来传来的……
郁理垂下目光,发现一根触手消失在了水面之下。
“……”
她有点纳闷,于是将这根触手往回抽。
楼下顿时响起乔越西的喊叫:“别拽了别拽了,我手指要断了!”
郁理:“???”
她忽然意识到乔越西那个奇怪的问题是什么意思了。
自己的触手……该不会是通到他那里去了吧?
*
十分钟后,几人一起坐在楼下。
俞浮已经松开白夜的胳膊,一双银灰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郁理,白夜的神情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