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峰此刻头痛欲裂,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心中的铸时墟向来都是以降妖除魔为己任,然后才是炼化武器,再卖给那些降妖的散道进一步强化除妖的目的。 如今,自己的师傅已经完全背弃了初衷,甚至从追求法器变成了追求力量,如果四妖力量暴走,恐怕这一方土地就陷入地狱了,那他们铸时墟便是千古罪人!这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仔细想想承真之前的种种行为,确实早已违背原则了。 祁峰看了一眼那些在大火中劈啪作响的殿宇,现在看来被烧掉反而没什么可惜了,他兀自的往前走了几步,大声的对承真喊道, “师傅!” 承真低头看去,高高在上如他,地上的人已经小如蝼蚁,四妖的心太过邪暗,此时的他早已因生契之术的捆绑被其沾染同化,言行举止之间已尽是冷漠和无情。 祁峰见承真并没有说什么,便接着开口道, “师父,你到底在追求什么?” 承真缓缓低头,思索着自己在铸时墟的一生,从一无所知的懵懂少年,到习字练武的学堂光阴,到外出游历的那些岁月,再到一步步成长为铸时墟的骨干,有一个人是贯穿始终的,那便是三阳! 直到两人各自挑选了自己的徒弟,便开始暗暗的较起了劲,不惜触碰一些危险的东西,可不论什么时候,自己总是被他提醒与保护的那个,这是从两人相识起就一直保持的习惯,所以三阳对他来说,是亦兄亦友的存在。 “你得叫我师兄,我比你大!哈哈。”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你这是违反门规” “这东西很危险碰不得,我认输好吧。” “你的伤没事吧?” “只要尽力了,输赢其实没那么重要。” 三阳的话他从没有忘记过,他的存在就像隔着火焰的玻璃罩子,是束缚,也是保护,可突然有一天这罩子没了,他便如见了风的蜡烛摇曳不定,最终撩起了身边的草木,陷入了无尽的火海,这次却没人为他扑灭。 祁峰没有得到承真的回复,这让他失望极了,他扭头看着那些同样一脸无措的子弟,心若刀绞,今后他们的归处又在何处? 这一刻,心中的信念坍塌了,终于明白自己多年来的固执,是何其的可笑。只见他握紧了拳头转身看向齐远坤,动力动嘴唇难为情的开口道, “齐远坤,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齐远坤,瞬间成为焦点的他说话都不利索了, “啊?为什么!啊不…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祁峰苦笑, “因为你太扎眼了,你明明蠢笨却不努力,自甘堕落任凭自己烂泥巴扶不上墙,别人说你是屎你就当自己是屎,一点羞耻心都没有,那时我打心眼儿里看不起你。 我原以为你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没想到的是,你只是稍稍一努力,就轻松的站到了我身边。 你走之后,我依然讨厌你,因为你的一时肆意给铸时墟惹了一通大乱,害我多干了好多活儿,现如今你回来了,我对你的讨厌又加深了几分,因为你总是揉碎我的信以为真的东西,人和妖难道不是势不两立的吗?为什么你遇见的就那么特殊。” 于情恍然大悟, “哦~他在嫉妒!” 于理赞同的点了点头, “嗯。” 齐远坤低头,心口哽咽的难受,像是愧疚一般低声道, “对不起,当年却是我鲁莽了。” 傻乐仿佛被他戳中了神经,突然站出来对祁峰道, “最后一句你似乎理解错了,不是他遇见的妖特殊,而是他自己就很特殊,所以才在你们这群人里显得格格不入。” 祁峰没说什么,但下一刻,他忽然提起自己的长袍单膝跪了下了,齐远坤吓了一跳,赶紧想要去扶却被长右一把给拽住了, “当心有诈。” 齐远坤顿住,祁峰也没有辩解,不但没有起身就连另外一条腿也跪下了, “听我把话说完。过去种种确实有我对不住你的地方,现在想来错,确实在我,只是我身后的这些弟子,他们有些曾经是你的同僚,有些甚至都没和妖打过交道,若葬身于此未免太过无辜,所以……” 他抬头看向齐远坤,目光诚恳, “能不能在你离开的时候,一并带上他们,只要出了女床山就可以。” 齐远坤整个都懵了,他哪里会有这本事,与其说是求他还不如说是在求夫诸和长右,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以祁峰的个性,以前一直都被踏在脚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