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诸是上半夜的轮守,待大家都各自休息的时候独自一人来到溪边,这里的水看起来很清澈,和普通的溪流并没有什么区别,遥望溪流的上游,虽然有些弯绕但并不难追溯,都是从女床山流出来的。 夫诸环视了一圈四周检查了一下附近走兽的痕迹,直到完全放心后才回到队伍,纵身跃到树梢上盯起岗来。 上半夜根本没什么事情,狐丘轻拍夫诸后背, “我来替你了,下去休息一会儿吧。” 夫诸笑笑不自觉的看了一眼熟睡的榉仁, “那我先下去了。” 狐丘无奈摇头, “你现在的眼神真是半刻都离不开他。” 夫诸有些不好意思了,害羞的的从树上落下去和榉仁坐在了一起,兴许上半夜的精力过去集中,这会儿一放松身子立刻就懒散了下来,几次呼吸间就撑着脑袋睡过去了。 狐丘看着这一双人即替他们欢喜又替他们忧心,一个眼见就要圆满只差一个机遇的人,突然在凡间有了牵挂,这可未必是件好事。 狐丘叹了口气,转身看着眼前昏暗斑驳的夜色为她犯着愁,然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溪水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变得混浊,仿佛被加热了一般不断的蒸腾出滚滚雾气,似乎有了生命一样源源不断的往岸上爬去,贴着地面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了休憩中的队伍,渐渐的将众人淹没了起来。 ………… 夫诸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脸困惑的看向四周,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山神庙,且夜色落幕喧闹异常,宛如去年年祭的场景,就连那棵祈福的绸树都好端端的长在哪里,完全没有被烧灼过的痕迹。 所有的一切都仿佛真的一般,欢声笑语,灯红嘻戏,都和去年的场景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狐丘他们并没有站在自己身旁,她孤身一人站在原地迷茫的看着人群,感觉所有的热闹喧嚣都和自己无关,直到她在树下找到了榉仁的身影,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站在了那里,同样疑惑的盯着自己这边看。 夫诸闪身来到榉仁身旁,仔细的分辨着眼前这个人, “是你吗?榉仁。” 榉仁的眼神明显有些意外, “夫诸!?你怎么也在这儿。” 夫诸不自觉的松了口气,虽然大家都在状况之外,但有了熟悉的人在身边到底会安心些。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进到了谁的梦境里。” “梦境?这好像是去年年祭的场景,当时我们应该都在的。” 夫诸点了点头,看着身后这棵挂满了红绸的祈福树,突然想到了什么,于是挥手,一阵风略过树上的枝叶,一条红绸便脱颖而出轻盈的飘落她手里,榉仁好奇, “这是什么?” 夫诸笑笑, “去年你挂的那根绸子,之前一直没来得及看,等想起来的时候树已经被烧了,现下正好可以看看。” 榉仁眯眼笑笑没有说话,夫诸期待的打开绸子,可笑意却渐渐淡了, “空的,你当时也什么都没写吗?” 榉仁摇头, “我写了,还让全旺帮我挂上去了。” 夫诸脸上些许疑惑,抿起嘴唇带着淡淡的失落。这时,石桌上不知何时出现了笔墨,榉仁看了一眼之后笑着从夫诸手里接过绸条, “我再写一遍吧。” 夫诸瞬时勾起嘴角,看着他提笔沾墨挥洒自如, “奈何归来铅华净,祈守神山约终生。” 夫诸念完后心里颤了一下,回想祭祀那会儿他们之间还没发生过这么多事,原来自那时起他就已经对自己有了这般深情吗? “这…真的是你那时候写的吗?” 榉仁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 “黄泉一行让我看清了自己,只是那时胆怯不敢说出,总觉得自己的情愫是对你的亵渎。” 夫诸看着红绸扯了下嘴角, “那时我也是个糊涂鬼。” 两人相视一笑,周围的嘻笑嘈杂却突然消失了,仿佛失去了听觉一般。 夫诸警惕的看向四周,不知何时那些往来的人群全都不见了,只有那些空荡荡的场地,和依然飘荡着的红绸, “闹鬼了?” 夫诸原本有些紧张的,可听了榉仁这话后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我们正在经历危险,麻烦这位公子严肃一点。” 榉仁笑着牵起了夫诸的手, “别怕,我来保护你,虽然没什么本事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