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狐丘和于情于理两兄弟轮守了上半夜,夫诸长右则轮替了下半夜,两人依旧喜欢坐在树杈子上发呆,偶尔聊些有的没的。 卯时初,长右已经开始有些熬不住了,加上最近一段时间没怎么好好睡觉恢复,眼睑忍不住的垂了下来,夫诸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也没打扰他,独自警惕着周边的状况。 按理说,天都快亮了,夜间活动的野兽基本不会再出现的,可这个想法刚从脑子里冒出来,林子里就传来了一声异响。 夫诸警觉的朝着林子深处望去,虽然漆黑一片,但这气味并不像普通的野兽。 夫诸不得不将长右叫起来, “猴子,林子里有动静,我过去看看你守在这里。” 长右睡眼朦胧的朝林子里看了看, “好,当心点。” 轻轻的落到地面,其他人依旧睡的安稳,唯有缘豆被惊醒静悄悄的站了起来,见到夫诸下来后小声问道, “什么情况?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夫诸摇了摇头, “不知道,我正要过去看看。” “我也去。” 夫诸没有犹豫, “那你跟紧点。” 于是两人便一前一后的朝着林子深处走去。 此时的天已经开始有些蒙蒙亮了,但周围的事物看的还不甚清楚,夫诸抬头往四周看了一眼表情有些严肃,缘豆跟着仰头却什么也没看到,只觉得头顶的树枝又黑又厚,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树上好多乌鸦。” 缘豆这才发现,那又黑又厚的地方竟不是树枝, “天呐,这么多!” “嘘……” 夫诸抬手在唇边竖起了食指,然后朝她身后指了指,缘豆立刻汗毛都竖起来了,最怕的就是这种不明事物出现在身后了,简直令人窒息! 夫诸朝着她身后黑暗处盯了数秒,只听“刷啦”一声,一团人高的黑色毛球便从身旁呲溜一下滚走了,缘豆吓了一跳, “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头顶上便传来一声嘶哑的“呀~呀~”叫声,紧接着,所有的乌鸦仿佛接到指令一般铺天盖地的朝着那团异物追去,大群大群的扑腾着翅膀划过周身,两人不得不低下头来躲避。 只是没过多久,就听一声低沉的闷哼声,那团异物没跑多远就应声倒在了地上,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给绊住了。 待鸦群略过,缘豆瞪大了眼睛看向前方,所有的乌鸦都盘旋在那团异物之上叫嚣俯冲,轮番不停的攻击着,缘豆惊呆了, “它们在干什么!捕猎吗?” 夫诸摇了摇头, “是报复,乌鸦这种生灵是出了名的记仇,多半是寻仇呢。” “我去,这得多大仇啊~那地上缩着的又是什么?” 夫诸眯眼瞅着, “好像是个人。” 缘豆当即愣住, “那还站这儿干嘛?赶紧救啊。” 言罢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要往上冲,夫诸无奈的拉住她, “本事不大,心肠倒是挺热的。” 只见她淡然的取下了发带,额前红色纹路自然的显露了出来,望向鸦群低喝一声, “散~” 树林里一阵红光一闪而过,乌鸦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嘶鸣着四散奔逃,树林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两人连忙上前,原来他身上披着的竟是一层草盖,难怪看起来毛茸茸的。 缘豆想要把他扶起来,只是刚一碰上他的胳膊身体就一顿猛颤,于是低声道,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 夫诸和缘豆对视了一眼,转身将发带重新束起,遮挡住了额前的纹路。 静默一会儿,那人便自己慢慢的露出头来,此时的天已经亮了,看什么东西都没有了阻碍,当他露出自己的样子时,两人顿时吓了一跳。 只见他皮肤裸露的地方,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啄痕,有的渗着血,有的结了痂,还有愈合后的暗痕。 而他本人则是一位而立之年的男子,素衣草鞋,额发凌乱,双眼还布满了血丝,整个一疲惫不堪的样子。 男子见了两人后有些胆怯的往后缩了缩,视线游离在周围的树梢上观察着什么,缘豆笑笑, “放心吧,乌鸦都已经被我们赶跑了。” 话音刚落,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