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行走在林荫小道上,除了沙沙作响的树叶声,和偶尔嘹亮的鸟鸣,便只剩下这无言的静谧了。 这种感觉很好,即安稳又舒适,但夫诸始终感觉到榉仁有些不自在,他的一言一行都太过拘谨,似乎给自己画了一个方寸之地,不允许自己踏出去。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水塘堤坝前。 抬头,面前是一眼望去有些难以用视线跨越的宽阔蓄水湖。 夫诸心中有些惊讶,这里的地貌她原本是知道的,但眼下却完全变了个样子,几乎都认不出来了。 再看这蓄水湖的面积,真的难以想象这些年来日复一日的劳动耗费了他们多少血汗,心底是即惊讶又佩服。 榉仁上前指着湖面说道, “这里就是水塘了,主要是由引水渠,陂堤,灌溉口门,泄洪闸坝和灌溉渠道等组成,父亲和村民们近年来的心血,都在这里了。” 接着,榉仁转身指向南面群山, “引水渠主要有山源河和淠源河,山源河指的是江淮分水岭小华山以东,龙穴山以西的一线山坡地的小溪流,就是你曾经说过的那些河流,由南向北,汇集细流于大桥畈,北至朱灰革,再至两河口汇淠源河水,再北流经众兴集,双门铺至瓦店庙,最后入这里的水塘。 淠河源就是我们刚才经过的子午渠,引的是淠河水,毕竟山源水流量有限,这些渠道除去子午渠为人工开造以外,其他的都是根据地势天然形成的,或稍加修改,这样即顺应自然也少费些力气。” 夫诸边听边点头, “妙啊,还有呢?” “接下来是陂堤,是水塘的主体工程,这片地势天然低洼,非常适合做蓄水之所,于是就利用它的天然地形,在周边修筑了堤坝,达到蓄水的目的,因为南高北低的缘故,所以南部无堤,陂周长百二十许里。” 不等夫诸催促,榉仁就接着说了 “然后就是灌溉口门和泄洪闸坝了。” 说到这里,榉仁顿了一下,有些为难道, “距离我们有些远,我体力不济,怕是不能带你去看了。” 夫诸听的正入神,这冷不丁的一句话让她有些难受,她很想去看看,因为这个工程已经刷新了她对人类的认知,这可比自己强行控水要高级多了,设计巧妙,布局合理,即尊重自然,顺应自然,还能融入自然,这简直就是神迹好吗? 她笑着道, “这有什么难的,我带你去就是了。” 言罢向后退了两步,一如之前一样,身体化作点点星光,眨眼间,一只庞然大兽便出现了,榉仁从未见过夫诸的原形,一时间有些看呆了。 这是此生从未见过的画面,笼罩在它的身影之下,像是来自上天的庇护,让人心生敬畏。 夫诸后退了两步屈膝卧了下来,扭头看着他, “到我背上来。” 这空灵的声音让榉仁从呆愣中清醒了过来,如梦初醒一般, “这,这不太合适吧?” “那怎样才算合适?” 榉仁答不上来,迟疑两秒后最终选择听从她的话。 可夫诸的身躯即便卧下也有他几个高,根本就上不去,夫诸便立刻扭头过来,用自己粗壮的鹿角为其搭路,榉仁便握住枝干心惊肉跳的站了上去,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手心早已出汗。 夫诸通过他的手掌感觉他心都快蹦出来了,于是忍不住在心底笑了起来,稍稍抬了鹿角,将榉仁放在了脊背上淡然道, “不要紧张,我很稳的。” 夫诸脊背上的绒毛,柔软又厚实,瞬时就将榉仁的身子埋了大半,这让榉仁顿时就有了安全感,不再像之前那般紧张了。 轻抬前蹄,优雅踱步,即使没有奔跑,耳边也已经开始有轻风呼啸了。 柔软的毛发在指尖纠缠,在脸颊亲昵,在耳畔轻抚,撩拨的榉仁心都跟着飘了起来,两边的风景飞速后退,目光却只被她朱红的双角吸引,有一瞬间的错觉,仿佛自己置身云端…… 不多时,便看见了榉仁所说的灌溉口门和泄洪闸坝了, 榉仁回过神来轻声开口, “陂有五门,吐纳川流,一是五门亭南的进水口,是涧水和溪水相汇后通过此门入水塘,同时在进水口处设有泄洪闸坝,多余的水量可泄入沘水;二是位于东北角的井门,沟通水塘与肥水,更相通往;三是位于陂北的渎口门,四是位于西北的羊头溪水口门,泄陂水入羊头溪,北注于肥水。五是位于西北角的香门,即香门陂。 五座口门中,五门亭口门是水塘的主要进水口,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