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的太阳已经攀到了至高点,清晨独有的微微雾气早已被这阳光蒸了个通透。毕竟已经到了夏天,所以挥洒起光热来也是丝毫的不客气。好在有阵阵凉风,撩起树上红绸与绿叶此起彼伏,树下乌发与轻纱缠绵缱绻 。 因为不逢节不祭祀,所以庙里几乎是没有人的。 说起这个祠堂,这里原本供的并不是夫诸,而是一个极其破败摇摇欲坠的水神庙。 因为当地一旦到雨季就会滋生洪涝,所以人们就想着祭祀水神,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发现祭祀似乎并没有什么用,洪涝也并没有减少,于是就渐渐荒废了。此庙位于当地西边,人迹罕至,背靠长右山,庙后有一处规模不小的瀑布。 夫诸在还没有想到自己盖茅草屋的时候,一旦下雨总会四处躲避,今天在这儿明天搁那儿,极不安稳,而这水神庙就是她避过雨的其中一处。 当时在这破庙避雨的不只她一人,还有一支途径的商队约摸十来人左右,如果没有这那场大雨早该回村里了。 且一路的长途跋涉早已让他们饥肠辘辘,口干舌燥,携带的食物也都消耗殆尽。 有人要打贡品的主意,然而此庙破败已久,早就没人供奉了,贡台只剩下干瘪成皮的果干。 夫诸见他们可怜,一个二个都饿的有气无力,便动了恻隐之心。 雨,一直下到了半夜才渐小,而此时已天黑如泼墨,伸手不见五指,哪里还适合赶路啊。 众人无奈,在庙里歇了一夜。晨起,个个都显得有气无力,好似身子有千把斤重一样。 但此时,不知是谁,率先发现了贡台上的果子,旁边还扔了棵枯草。 队伍里有个识货的,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民间谣传的夫茸草,便呼喊起来 “这棵,好像是传言中的夫茸草!” 众人虽不曾见过,却对给予的恩惠铭记于心。 然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是夫诸取了根夫茸草将它的生命力转移给了那些枯萎水果,那水果就恢复成了刚摘下的样子。商队回去之后,为了感谢一起筹钱将这座破庙修缮,立像。 从此就改成山神庙供奉夫诸了,更搞笑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水神祭祀又悄悄恢复了,所以夫诸现在身上的担子也是相当重了。 老齐再从院子里出来的时候,一手紫砂壶,一手一摞杯子,别看人家头发花白,但身体还是挺硬朗的,大概是跟他练的功夫有关系。 他将茶壶放到石桌上,给众人满上,自己喝了一大口, “我们刚刚说到那儿了?” 狐丘笑的隐忍, “现在就剩下最后一个问题了,和夫诸建立契约的,到底是谁?。” 齐远坤点头 “不错,可这还是得问她自己啊。” 众人齐齐望向夫诸,夫诸也是心烦意乱的很,实在搞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就把血放给其他人了。她趴在石桌上双手揉着太阳穴冥思苦想了起来,眼神乱瞟,石桌上的红布条成功的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是什么?看着不像祈愿。” 齐远坤也跟着跑偏了 “这的确不是祈愿,更像一首打油诗,每逢年祭都会有个孩子前来挂上一条,已经连续来了好年了。我今天一时兴起把他们都摘了下来,发现还挺有意思。” 夫诸和狐丘都来了兴致,也不管当下的事儿了,都趴过来看了起来 雨山晴空分两域,落尘仙子居其中, 巍峨眉目藐万物,奔涌川河息掌中, 裙波莲步摇相曳,风草倾身做臣服。 拥花自诩闲散人,三生有幸睹真容。 邻家女儿扮红妆,也哭也笑跨门堂, 扣门角痣叨叨絮,两面收钱甚烦人。 昨夜飞花又入梦,惊觉方解复成空, 浓词淡语碎碎念,一知半解露更深。 莫非一切皆虚妄?缚腕缠枝亦难证。 夫诸不语,只觉得诗中场景甚有些熟悉,她托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狐丘也觉得有意思,问道 “这打油诗有趣,知道是谁写的吗?” 夫诸被这一问拉回了思绪,齐远坤骚了骚头用力的回想着 “好像是……孙家公子,孙毅的儿子” 夫诸吓了一激灵,下巴都没拖住的问道 “谁?” 齐远坤权当她没听清,重复了一遍 “孙毅的儿子孙榉仁,当朝令尹唯一的儿子,宽仁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