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部分的军绿色还挺正的，这么看实物确实比人家的购买REPO好看一些——照朝望着老先生的包，不由自主地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也许是因为老先生个子高，这个M号的包背在身上并没有显得笨重；或者是因为她现在身处巴西，雨林的名字就适合这里，就算想想那个花哨的里子也没觉得多么夸张。照朝正在琢磨回去要不要自己也买一只这个雨林系列的包，又猛地反应过来，意识到还是她主动跟别人搭的话、这样走神不太合适，赶紧把视线和要飞到天边去了的思绪拽了回来。 因为各种各样不再赘述的原因，照朝早就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打量，但老先生盯着她看的时间确实稍微久了一些。她带点抱歉地笑了笑，正在想要不要再说点什么，突然听到对面先开口了。 “我们这里没有这种东西。” 刚才短的一句还听不太出来，现在讲了长了点的句子，老先生的英语听起来多少带了些口音，但比前天接待她的那位警官可是要正常得多了——只是这个否认的语气，包括接下来的半句都有些意外的生硬，“这儿可是巴西、是里约，哪有人有心思搞这个，根本没人在意这些。” ……这是在抱怨吗，照朝被这迎面丢来的、像是在撒气般的回答噎得有点发懵。她很少会被人这么语气不善地对待，但也能感觉出来，老先生话里话外那种冲天的怨气，似乎……并不是冲着她？ “中国人？日本人？”老先生连珠炮一般地做了两个猜测，但貌似也并不在意照朝的答案，“不过都这种时候了……” “这种时候，”老先生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藏在厚厚的酒瓶底镜片背后、向她投来的视线带着说不出的复杂，显得莫名沧桑的声音也低了下去，但照朝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也确实只有你们外国人才会来博物馆看。” 一开始的摇头和后来的点头都像是卡BUG一般地卡掉了，毕竟照朝确实是外国人，具体是哪个国家的并不影响结论。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她也听明白了老先生想表达什么—— 去年暑假见面吃饭那一次，月岛给她材料的时候聊到巴西国家博物馆，遮遮掩掩、扭扭捏捏地透露推荐她来这里看之前，也早就已经给照朝打好了预防针；而同级生给她的、代表着从业人士的意见是，别看这里顶着国博的名号，真的来看的话可能并没有想象的值。 巴西国博的财政预算一直不怎么到位，去年只能被迫关门的事儿是上过国际新闻的，报纸上义愤填膺的嘴仗打得沸沸扬扬；而原因说出来简直匪夷所思，简单却孔武有力的两个大字，也就是“缺钱”。 研究机构和社会公益性机构缺钱哭穷正常，但是缺到连清洁人员和安保团队都请不起了的，还是国家博物馆，放眼全球都是独一份儿。新闻、包括月岛说的并不算是夸张，虽然今年大概是因为奥运的关系顶着压力重开了，但想想刚才她在楼梯间里被积灰呛得咳嗽的亲身经历，想想刚才看过的马萨卡利神龙骨很明显被蛀空了的底座，想想场馆里一会儿有一会儿没的指示牌，照朝也觉得在国博的体验着实一般…… 还有最让照朝想不通的是，博物馆诶，博物馆这种地方竟然不卖周边、不搞限定，这难道不是抱着金山饿死吗？ 日本在文化创意产业这方面属于比较成熟的，已经渗透进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像影山喜欢的芭啵酱，每年春高、每次排球世界杯都会拿出来卖一波，连巧克力都有；不少ACGMN系的版权作品也在爱好者的圈子里被戏称为“某某百货”，说的就是这部作品的周边出得全、出得多，衣食住行日常用品应有尽有，好像什么都能覆盖。 并且，日本人好像也对这些抽选啦限定啦之类的东西情有独钟。照朝在报社实习的时候带她的老师就是，每次去国外拍摄世界大赛都会带一大堆限定周边回来，还跟别国的记者运动员兴致勃勃地换来换去，连人家志愿者的徽章都想换来当做纪念。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社会气氛，在照朝的认知里，搞点时尚小垃圾补贴运营成本是很正常的逻辑。事实上不少町立的博物馆展览馆，由于自负盈亏，也都是这么干的。 开馆要场地，展品要维护，收入只靠少得可怜的预算和街坊邻居的捐赠确实容易坐吃山空，当然要想办法开源节流。连她们高三那一年，仁花为了给排球部筹集出去合宿和打友谊赛的资金，也做了不少小乌鸦的周边，有书签有文件夹还有数量限定的软陶摆件。 那一届乌野的周边照朝有全套，最开始卖的时候她还在英国，特意拜托了新闻部的同学们去捧场。因为第一个预订了整套的SET，仁花还送了她“初回限定特别版”的赠品，其实就是特意帮她捏的圆滚滚的红脸蛋小鸟。 赠品、连同全套的小乌鸦仁花一开始还想大老远地寄给她，被照朝好说歹说拦住了，回国之后才拿到了手。那套的小乌鸦里有两只被她从宫城带去了神奈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