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向遥远的虚空,或者是刚才在体育馆时被她挡在身后、也始终在她身后的另一个人。 感觉这种级别的反串不太像是日向能想出来的,照朝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没有出声。并且,主动帮影山什么的,男孩也没有做这事的动机,所以就该是物伤其类了吧,那句“算什么”是替她讲的没错,可大概也有另一半、是为了日向自己的不甘—— “是吧,翔阳想问的我都回答了,”想想刚才在体育馆里发生的争执,照朝心底似乎有种微妙的同病相怜感涌上来,“那么接下来就该我了哦。” 用轻快的语气这么说着的照朝看了眼时间。已经很晚了,再跟日向面对面地叹气、抱团取暖或者弹劾影山飞雄等等也没有什么意义,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答应的事情——让她连自己的伤疤都翻开暴露在光天化日……是说朗朗月光之下,这件事必然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我听大家说了一小部分,现在轮到翔阳说啦。” ………… 有仁花和菅原学长的讲述当背景,体育馆里练的那段时间也不是白白付出的,日向的想法也好、考虑也好,包括心态都在照朝的预料之内。确实是有点同病相怜,包括那句“我想要能靠自己战斗的力量”,如果是她也会这么选——照朝看了眼面前摊开的本子上记下来的鬼画符,正想着要怎么组织语言的时候,突然听见男孩又一次打破了沉默。 “其实我也知道影山是怎么想的,”日向垂着头,毛茸茸的刘海也垂下来,遮住了那双明亮的蜂蜜色眼睛,“胜利什么的,一步一个脚印什么的,当然很好,我也想要啊——” 这样的自我剖白仿佛带着血泪,尤其是最后关于朋友和搭档的那句定义。比起刚才她讲的、和影山之前的事也没差多少了,几乎就是把一颗心挖出来给她看,听到这里的照朝抿紧了嘴巴,很想伸手摸摸男孩的发顶。 日向这么说是有点出乎意料,但仔细想想又很合理,潜台词她听得出来,应该是“可是更想要站在球场上”。就算别人不清楚,她是亲耳听着日向倾诉过的,关于中学的唯一一场比赛,站在场上的31分钟,哪怕是宛如命运的指引的相遇,真正确认也是重逢之后的事情,最开始她所了解的,就只是“想要继续”而已—— “所以,翔阳在亲眼看到春高上的小巨人之前,”胸口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热热的,眼睛也是。照朝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按捺住自己想要用力抱一下面前男孩的冲动,用尽量平稳的语气说,“还记得那会儿都在做什么吗?” “呃,”她这个话题大概起得有点无厘头,日向的眼神很明显地茫然了半秒钟,却还是思考了一下回答了,“那个时候什么都玩,足球啊棒球啊什么的,”男孩也许是以为她在转移话题,眨着眼睛望着她,把反问抛回来不让照朝的话题落地,“照朝同学呢?” “2008年的春高的话,是咱们……小学五年级那年对吧。”讲出来是不确定的口吻,但其实只是引入话题的方式而已,想要举的例子已经在脑海里盘旋多时了,照朝见日向点了头便继续了下去,“五年级的暑假,我们摄影班也搞过合宿来着,老师带我们去的大阪,看的田径世锦赛——” ………… “所以,照朝同学也觉得,那样是对的吗……”听完她的话日向好半天没吭声,放在膝盖上的手都握成了拳头,“所以——” “嗯?不是哦。”日向话里话外的受伤简直都要变成实体、把他自己淹没了,所以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所出来,照朝把手伸到男孩的鼻尖前面,打了个响指示意他抬头看她,“我是说,哪怕是练了八个月就拿到世锦赛冠军的天才,也会有这样不满足的时候呢——” 似乎是听出了她没说出来的潜台词,日向的眼睛在她讲到“不满足”的时候骤然亮了起来。照朝弯起嘴角笑了一下,迎着男孩的视线没有躲,“所以像我们这种面前还有那么长路的普通人,想要突破自己,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照朝想表达的东西从来都没变过,但讲话的方式确实是设计过的话术,比如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者欲扬先抑什么的吧;而效果跟她想的差不多,日向的情绪很明显地比刚才好了不少,听她说话的状态也更加专注了,“我们、吗……” “对呀。”照朝理所当然地点头,“运动总有些东西是相通的,就算不是排球,但我也当过攻手啦,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不是吗,像我们,”她指了指不知不觉地坐直了的日向,又指指自己,“这种肩负着得分担子的人——” “——那可不就是要把进攻的主导权,”讲到这里的照朝直视着少年那双漂亮的蜂蜜色眼睛,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摊开手又合上,然后把拳头向着日向递了递,“握——在自己的手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