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月,是我。” 话里的声音带着梗咽的哭腔,赵馨月赶忙坐起来。 赵馨月焦急地问,“妈,是不是赵明德来找你了?” 庄令美摇头,顾不上擦眼泪,“不是。” 赵馨月绷紧的心松懈了一点,眉头依旧皱着。 庄令美哭泣说:“馨月,我真没想到。离婚之前,我明明把身上的债务都还完了。可是,我没想到赵明德还留了一笔。” 赵明德做生意走下坡路,不得去银行借款,抵押房子,用他的身份证借完了就用庄令美的身份证借。 她不懂生意上的门道,只知道生意亏钱必须要尽快还上去。 当时,庄令美没想离婚,赵明德又保证很快就会还上,庄令美就同意了。 庄令美声音凄凉,“欠钱的人要把我告上法院,法院的传票都寄到了,我还没敢收。” “再不还款,法院就要冻结我的银行卡了。” 赵馨月心中忐忑,“你知道欠了多少吗?” “还差十三万,”庄令美心如死灰,“我根本就还不上,卡里的钱都加上也还不上。” 他们离婚才几个月不到,所有的财产都变卖还债,庄令美一分钱都没拿到。 好不容易工作存了一点钱,现在却要还债。 四周寂静,赵馨月呼吸都变得困难,“妈妈,没关系,我还有钱,应该够的。” “馨月,妈妈对不起你”庄令美说:“我没想到他还留了一笔债,对不起,都是妈妈不好,我要是多上些心就不会连到底有多少债务都不知道。” “我以前太傻了,他只要借钱我就签字。” 赵馨月轻声说:“妈妈,别哭了,我会想办法的。” 她隐藏通话界面,去查看银行账户,账户上的钱倒是能把这十三万还完。 赵馨月镇定自若,“妈,我的钱够了。我们先把钱还了,不会上法院的。” 她的头靠在墙上,浑身好像都没了力气一般。 花店的生意花掉了赵馨月所有的积蓄,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想起她奋斗的日日夜夜,赵馨月疲惫不堪,有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妈妈,没关系。我们把债还了,钱还能再挣,我们会越来越好。” 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平静地望着墙壁,“妈,你确定这是最后一笔债了吗?” “嗯。”庄令美艰涩地回答,她把借钱的所有资料都翻了一遍,就剩这笔债了。 赵馨月温柔而坚定,并无责怪的意思,“那就好,别哭了。” 电话里,庄令美一遍又一遍地说对不起。 无尽的压力像是汹涌的岩浆,滋滋冒泡,势必将人燃烧殆尽。 为了避免这是一场骗局,赵馨月明天要亲自回万京把钱还了。 她心里抱有侥幸,万一庄令美只是被骗了,根本没有这笔债务。 可是,当看到妈妈发来的法院传单,赵馨月的心凉了半截。 她试图看出破绽,找出伪造的证据,可是什么破绽都没有。 昏暗的房间,手机屏幕的光幽幽地照着她的脸。 眼睛酸涩,头也疼得厉害。 赵馨月起身,换掉睡衣,穿上一双普通的白鞋下楼。 陈凤的房间紧闭,赵馨月悄悄地拧开门把手。 来到院子里,她终于放任脚步声变大,用钥匙开了铁门。 沿着青苔石阶,赵馨月深入密林处,攀着青云山的地势逐步登高。 小飞虫在路灯下盘旋,偶尔扩大的风也卷不走它们。 赵馨月不累,只觉得越来越有精神。 她总算知道为何伤心的人总爱夜游,赵馨月如同被贬的古人,在夜色中寻找一丝安慰。 夜晚促进思考,使人暂时忘记悲伤的记忆。 在平整的半山腰上,赵馨月见到了邻居口中那个高级的疗养院。 建筑不高只有两层,院落中的回廊林木环绕,刷上新漆的房间整齐有序。 左边是绵延不绝的柏油马路,右边是一大片灌木花从。 愣神半晌,豆大的雨滴砸在了赵馨月的额头上,有些疼。 顷刻间,无数的雨滴冲向大地,瞬间浇湿了路面。 来不及下山,赵馨月的手放在头顶,跑到了疗养院的回廊处。 疗养院的内部还未装修,房间都是没有门的水泥间。 赵馨月走出回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