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纵马的人见到章丘,一把勒住缰绳,翻身滚落,人还没站稳,手已经将背上背的包裹扯下双手递给章丘。 “辛苦了!可将信交给将军?将军可有回信?”章丘站在原地接过包裹,拉开布料,露出里面油纸包住的书册。 “将军接了信看完后让小人转述:只管找到人,流匪本就是罪大恶极,又接连做下残害百姓之事,现下杀就杀了!本就是为民除害的善举,更何况她也是替父母报仇!”小兵一字不落的复述完,跟在章丘身后进了那座对面尸体的院落。 何宣意静静听着两人对话,有些不解,他们要找谁?除了流匪还有谁杀人了?替父母报仇? 他带着不解也跟在两人身后,跨进了前院。 院中整齐排放着的几十具尸体,把原本宽敞的院子挤的满满当当。 死状各异的尸体排列整齐,虽然部分尸体面目狰狞,但......并没有多重的血腥气。 何宣意骤然见到这么多尸体放在一起也被震惊了。 看这些尸体的衣着、体态,不像是庄家村的人啊? “这些是......流匪?”他心里有了猜测,“但是怎么都死了?” 章丘此时已经走到堂屋中间,屋子里原本死的王武七人也被搬到了外面院子里,小兵把这间屋子收拾出来,重新摆上桌椅,点了篝火。 章丘坐在桌后,翻开户籍摊在桌面,他用手指一户户仔细查看着,直到记录庄林一家的信息:“户主:庄林......其妻,张氏......育有一女,庄氏,靖安元年冬月十六生辰!” 章丘看完庄林一家的户籍后靠向椅背,他有些消沉,带着苦笑自言自语地说:“靖安元年冬月十六?这几日才满八岁啊......呵!” 旁边那个小兵还在,他见章丘一下子消沉下来,有点摸不着头脑:“章校尉,您怎么了?这家人有什么奇怪吗?” 章丘没有回答他,他静静靠在椅背上只盯着院子里躺着尸体看,好一会儿才慢慢说:“你说,咱们打仗是为了什么呢?起先,边疆战乱,咱们拼死拼活的打退敌国......然后,一声令下,将军带着我们来了府河郡,一驻就是六年。上面的人想着如何填满他们的钱袋子,高门大宅,钟鸣鼎食!呵!纸醉金迷,骄奢淫逸!百姓的死活,有谁关心呢?” “将军关心!您关心!兄弟们关心!我也关心!”小兵顺着章丘的视线也看着院子里的尸体,但他坚定地回答。 “虽然我不如将军能做的那么多,那么好,但是我会尽全力做好我能做的!” 章丘看着这个小兵,赞同的说道:“你说的很对!将军关心!兄弟们也关心!尽全力做好我们能做的事!” 章丘抬手合上桌上的户籍,递给他:“去吧!去做你能做的事!与统计尸体身份的人核对人数!” 小兵领命拿着户籍找人去了。 何宣意在听见章丘查找庄林一家户籍时就有预感,这个人也跟他一样在找那个小姑娘! 何宣意当机立断,在这人背后朝他施了个“迷魂咒”。 他显了身形站到章丘面前,见章丘双目微合,面色放松,他轻声问:“你在找谁?” 章丘迷迷糊糊的回答:“庄林之女!” “为何找她?她死了吗?”何宣意轻声问出了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她下毒杀了这院子里的流匪,我必须找到她,她还那么小,世道这么乱,没了爹娘活不下去!她肯定没死!”章丘心中如何想,现在在“迷魂咒”的作用下就实话说了出来。 何宣意听他低声含糊的说完,心里惊涛骇浪般,他想:“这院子里死的几十个人,都是那个小姑娘一个人杀的?那她现在人呢?” “这孩子人呢?在哪儿?” “不见了!整个庄家村我都搜遍了,只有她爹娘的尸体!孩子不见了!” 何宣意想了想又问:“你们什么时候来的?这些流匪又是几时死的?” 章丘似乎陷入了梦境,他听见耳边传来悠远的声音,吸引着他如实回答这声音提出的问题:“我们是正午时到的,流匪看尸体情况推断大概是昨夜子丑相交之时。” 何宣意按着章丘说的时间算了算,若是那孩子昨夜下手之后再走,那一定是在驻军到这里之前。昨夜还在下雪,天太黑,路不好走,应该是快天亮时走的。 这时,从屋外传来走近的脚步声,何宣意不慌不忙的隐去身形,又解了章丘的“迷魂咒”。 原本歪斜靠在椅背上的章丘一下就醒了神。 他左手扶在扶手上坐直身体,右手握拳轻轻敲了敲自己的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