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快,您最爱的烩虾仁儿。”正是午膳时,阿集端着丞相大人派人送来的膳食,沈知珉闻着味,来了精神,“这是母亲做的?为何不唤我去前厅吃?是不是母亲还在生我气? ” 阿集将菜一一摆上桌子,回道:“应该不是,夫人这么宠小姐,怎还会生小姐的气,可能是今日府上来客的缘故吧。” “来客?”父亲向来不会主动留客于府上。 阿集点头:“奴只在前院口远远望了眼背影,带着仆从,是宫中衣着,有外男在,应是小姐不便去前厅用膳,说来也巧,听膳厨房的小安说,那客人也喜欢吃烩虾仁儿。” 沈知珉夹起一块虾仁,几分得意:“那是便宜他了,母亲做的烩虾仁儿从未让外人吃过。” 她说完这话,脑海中不知为何,想起了前世,唯一吃过母亲做的烩虾仁儿的外人,也只有商侑安。 那时她带他回来,她在府中待遇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往常只有她才能吃的烩虾仁儿,因为商侑安到来,不再是她的专属菜了。 少女虽然很喜欢他,可看着母亲偏心的举动,还是会有些委屈:“母亲,这烩虾仁儿不是专门为我做的吗?” 许韵别了她一眼,手中筷子不停为端坐不动的少年夹菜,嘴里还数落着自家女儿:“你吃了这么多年了,少吃几回又何妨了?” 沈知珉气鼓鼓地看向寡言的少年,少年接到她的视线,才吞吐开口,拒绝起来:“沈夫人,不用给我夹了,让二小姐多吃一点,我不爱吃。” 沈知珉笑笑,望向母亲,许韵只是拿她没办法,便将这碟烩虾仁儿一分为二,尽数给了他们二人。 虽吵吵闹闹,却是一副和谐温暖的画面。 不知怎的,想到这,沈知珉觉得心中烦闷,又听说是宫中来人,不禁结束了用膳,似有若无地将步伐往门外挪去,“天气不错,去楼亭上吹吹风吧。” 起初阿集不明白小姐的用意,直到楼亭上能俯视整个丞相府,阿集才明白小姐的用意,她这是要瞧一瞧那宫中之人。 她以为,小姐回了京城后就会死心,放下牵挂,不曾想,对那位少年郎的爱意,从未消退过。 沈知珉被阿集盯得有点不自然了,有些心虚起来:“我是觉得,站的高一些,心情会好点。” 阿集应和地点头,没有戳穿小姐那自欺欺人的话术。 厅前,商侑安扫过满桌丰富的膳食,目光停在了那道烩虾仁儿,起筷夹道:“听说这道菜不错。” 沈德言面上一笑,接话道:“这道菜也是老臣夫人最拿手的一道了,比不得宫中的御膳,殿下莫要嫌弃。” 虾仁入口,他淡淡而嚼:“确实不错。” 闻及赞赏,沈德言乐呵呵一笑,扭头问向自家夫人:“珉儿惯来爱吃,可有给她留些?” “留了留了,殿下在这,何还要问这些?说出来让殿下笑话了。” 商侑安淡淡一笑,并未接话,神情似也不在乎他们口中所提的珉儿,只是淡然将这顿饭用完,毕后,他缓缓放下筷子,而沈德言与许韵也随着他的动作而停,见他起身,两人也堪堪起身: “殿下用好了?可是要回宫了?” 这场饭吃得沈德言有些压抑,他想着,何时能送走这尊大佛? 商侑安摩挲着袖中之手,淡淡点头,与丞相夫妇告辞后,带着李帜离开了相府。 穿过层层林园廊庭,不用下人领路,商侑安就已经将丞相府的路刻在了脑海中,他余光暼见东边远处的楼亭,加快了脚步,往丞相府的大门走去。 在楼亭之上的人见着一闪而过的男子,脸上瞬间徒变了表情,百步阶梯,她匆匆而下。 是他?! 真的好像他,虽然他从未穿过月色的长袍,也不曾有过奢侈之服,可那双眼睛,那双剑眉寒星她永远都不会认错! 她下了阶梯,不顾身后跟随呼唤的众仆,往丞相大门处跑去,却在此时,迎面撞上一身影。 那熟悉的味道,让她疑惑,不免抬起头来,撞进了那双如厉鬼般的眸中,将她吓得连连后退。 须臾间,被一双手抓住,让她稳了身形,可她如被恶鬼缠身一般,甩开了那人之手。 跟在沈知珉身后的阿集见来人,忙忙跪在地上:“奴婢见过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万安。” 太子为何来了?难道被大人留客于府上的是宫中的太子? 沈知珉压着心中的恐惧与不适,微微屈身一礼,垂头道了句:“见过太子殿下。” 谢谦眯了眯眼,负手渡步在沈知珉周身,又将视线放远,往门口看去:“沈二小姐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