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只见府门口,立于一身影,清隽临风,薄唇带着冷色,白皙的脸庞间透着丝丝病态,有种欲摧之意。 “费游,别让我失望。”商侑安冷清的话透着寒意,干脆又果断。 费游垂下眼,将那厚毛披风严实系于商侑安肩上,面浮担忧,几番想开口说话,却又止于嘴边,最后沉沉一句:“是,殿下小心。” 望着殿下离开的身影,费游手轻轻一挥,四处树草微动,皆已收到指令。 他转身进府,转动着房间暗处机关,在榻后处显开一层暗门来,经过层层绕绕,来到满是机关暗匣的墙口,将指令通过极为隐秘之手法,传递于雁城大小角落,皆是隐卫,所听指令皆以商侑安是从。 墙面烛光微照,视线晦暗,余光所落之处,纸条隐约只见几字:回京暗伏,等候指令。 今日的商侑安束了发冠,衣着体面,与平日那颓废之感有所不同,他下了马车,望着远处的陵墓,与几日前不同的是今日他捧了束枯萎的荷花。 荷花,是他最讨厌的,多年来不曾再碰过,然而此刻,被他紧紧攥在手里,往陵墓走去。 还未等他进陵,身后便扬起阵阵尘土,一声长啸马声,让商侑安僵直了身子,顿住了脚步。 身后马车稳稳停下,紧接着便是听见整齐有序的脚步声,那支规整的队伍将陵墓入口围绕着,带着佩刀,恭敬地守卫着马车里的人。 商侑安不曾转身,只听脚步,便知道这是一支训练有序的皇家禁军,虽已着便装,可扑面而来的是他记忆中那熟悉的画面。 禁军领卫男子在见到皇陵禁地竟还有外人在此,不禁迅速拔刀抵在了商侑安的脖子上:“是何人在此?!胆敢擅闯皇陵!” 商侑安无动于衷地垂下眉,这么多年了,还是头一回在陵墓碰面。 皇家领队唐叕眉头一皱,看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少年,手中的刀欲要不留余地之际,被那声沉重威严的声音阻止了:“唐叕。” 唐叕闻声收刀,压下心中重重疑惑,例行检查地将商侑安身上搜查一番,虽不知眼前少年什么身份,为何会在此,但圣上所过之处,必将严格搜查。 唐叕视线落在了这个沉默少年手上的花上,搜寻的手刚要碰到那干枯的花朵之时,少年微侧身子,与唐叕的手错开了。 “退下吧。”身后之人一身黑色袍服,却是难掩龙威,他步步稳态,走到少年面前。 唐叕收回那只落空的手,退到了谢康禛的身后,见商侑安依旧不动举止,不禁低声呵斥:“放肆!见到圣上还不跪下?!” 谢康禛摆手,“私服出行,免去跪拜。” 说完,在眼前这个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少年身上打量着,十年之久不曾见面,虽不记得这孩子模样,可一瞧着他那张脸,便不由得浮现出曾经那个他最深爱之人的容颜。 像,像极了,谢康禛移开视线,眸子闪过没由来的厌恶。 商侑安始终低着头,眉眼间一片漠然,透着生疏之意,而那捧着花的手不动声色地紧攥着,随后松了几分,退开了几步,让了路。 谢康禛打量的视线停留在那束干枯的荷花上,又审视对上商侑安的眼神,四目相对后,很快,谢康禛移开视线,缓缓向陵墓走去。 十年相避,见而无言。 毫不意外,商侑安轻笑一声,漠视着眼前的背影,若是光凭冷冽的视线能杀人的话,那此刻商侑安眼中必定是一场刀光剑影。 而,在他收回视线之间,只“嗖!”如风般穿梭一箭,从林中势气汹汹而来,惊过商侑安的耳边发丝,直逼那抹黑色袍服背影,唐叕余光一瞥,刹那间挥刀而挡,大呵一声: “护驾!” 瞬间,山林布满漆黑一片杀手,好似潮水迅速涌来伴着阵阵窒息感,箭矢凌空乱飞,支支利箭从耳畔呼啸,便衣军队纷纷拔刀而挡,将谢康禛保护起来,场面瞬间激烈起来。 唐叕皱眉,出行前全部一一排查过,怎还会有刺客?! 唐叕不禁往四周看去,那个寡言少年却是面色不改,往陵墓走去:“进陵!” 唐叕眯眼看着商侑安,十年间他不曾见到这座皇陵还有其他人来过,为何眼前这个少年却如此熟悉这里的环境? 唐叕来不及多想,挡在了谢康禛前面,护送谢康禛进陵,就在离陵墓入口还有些距离时,一只暗箭正中唐叕右腿,速度之快连他都不曾反应过来。 他吃痛一声,还想顽强站起,吃力抵挡,这般力度足以看出林中之人内力深厚,若是下死手,他带领的这支禁卫未必能抵挡得住。 林中蒙面男子亲自拉弓上箭,对着那黑色身影一射,视线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