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越扬拍了拍周清砚的肩膀,步伐有些飘忽不定,摇摇晃晃地出了酒楼。 车夫低着头,帽檐压住眉眼,大力抽手中的缰绳,车便稳稳的前行,安静的景州小巷,李越扬昏昏沉沉在车上睡了过去,直到车夫过来推推他,他才意识到已经到了,搓了几下脸清醒一番上了楼,推开门差点让门槛绊倒,他低声骂了一句,复又大叫: “灯都不点?” 但想象中的仆从应当急忙过来点灯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是整栋楼都静悄悄的,静的让李越扬后脊发凉,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突然想起来那车夫看起来有些魁梧的身躯,以及推他的力道,绝不是瘦弱车夫的该有的。 李越扬想都没想拔腿就跑,可人还没跑到门口推门呢,剑光便闪了出来,稳稳挡在他面前,让李越扬当场立住,看着那闪着寒意的剑,干吞嗓子。 他差点就撞上去了。 是刚才的车夫。 黑夜中,那车夫笑了一下,漏出洁白的牙,“聊聊啊,李参议。” 李越扬眯起眼睛仔细看,眼中满是迷惑,然后是恍然,最后是震惊,“你...你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那人手一抛,有个圆滚滚的东西从布中散出来,咕噜噜滚到他面前,恰好对着窗外透进来的一丝月光,李越扬脸都白了。 这是他藏在这里的一批暗卫其中一个的人首,边绥....边绥是在威胁他! 李越扬大怒“边绥是不是疯了!” 这是太子花了五年才养出来的一批暗卫,居然被边绥发现了。 那人啐了一口,长脚一伸恰好踢了人首一下,却又笑嘻嘻的看向他,“主子说了,这是给李参议的小礼,若李参议不收,还有别的。” 李越扬气的发抖,但此时此刻无可奈何,他以为边绥远在塞北,人都调走了,自己的眼线又在景州藏了许久才抓到的线索,一时没忍住动手了,没想到这边绥竟能反手抓到他,他这次没办法跟太子交代。 简直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李越扬不甘心,想到接下来的计划,反而笑了,于是他哼了一声,“回去告诉你主子,在下也有份礼要送他呢,只是这礼,得等到他边绥回京城才能送上。” 那人眼珠转了一圈,不跟他继续掰扯,他传话的目的到了,一个闪身从窗口跳出去,跟边绥复命。 “他是这么说的。”男人半跪在边绥面前,将李越扬说的所有话和盘托出。 边绥点点头,“这几天继续盯着他,那批兵甲一定要按时运到塞北,李越扬吃了亏,肯定会报复回来,小心点。” “喏。”男人想起什么,“对了,主子,成明传来消息,说人找到了,问您需不需要跟夫人提前知会一声。” “不必。”边绥没想着浪费时间,孟承响能活着全靠吊着命,京中不少人仍旧是无法接受医蛊的,他不管孟承响能不能接受,但是现下这是最好的办法。 医蛊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因为他更像是亡命之徒,过程对他来书不重要,结局才重要。 因着刚发作的头痛,他忍不住用指腹摁了太阳穴几下试图缓解疼痛,手腕处隐隐散发令人安心的药香让他立即清醒过来。 其实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他当时也只是伸手碰了一下那药囊,气味压根不会留到现在的。 边绥想起来那府内遥遥相望的身影,瘦弱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 “喏。”男人站起身刚准备退下,边绥却改变了主意,叫住他。 “常武,让成明告诉那人,尽量选子蛊力量最弱的,她受不住。”边绥知道孟承响那脆弱的身躯,子蛊若是离开母蛊距离过远且时间过长,发作起来定然会要了她半条小命。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虚弱的人,好像轻轻一碰就要死要活的。 被叫作常武的男人应下,去给成明回信去了。 * 孟承响神色复杂的看着面前的严掌柜,“严掌柜,这药材单子让管事来送便是,劳驾你亲自来。” 她想过十种百种相遇的场景,但唯独没想过竟然来的这么突然,前脚成明告诉她找来一个医术高超可以让她修养的大夫,后脚她刚准备拒绝,成明却说人已经找来了。 不容拒绝,明显是边绥的意思。 她用不上,这具身体最重要的根基已经大伤,之前她苏醒来的“往生”已经把这具身体掏空了,传统大夫的疗法太慢,还没等养回来呢,她恐怕就因为毒发彻底玩完了。 耳边的湘晚说竹栖阁的人来,她想起来之前轻芜跟她说拿着王府的令牌去跟竹栖阁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