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策似乎有些消沉,随着孙坚东征西站见惯了生死的孙河见此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走到他的身边,轻声说道。
“伯符,看开些吧!打仗总是要死人的。”孙河看似安慰的话语之中,却透露着对生死的看淡。仿佛在他看来,在这个乱世之中,死亡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今天倒在这里的是李狗儿,但是明天就可能换成我和你。”
“那我们就更不能让李狗儿他们白死了!”孙策却不回头,只是依次走向另外两名为他献出生命的士卒身前,同样虔诚分别向二人的遗体深深一躬后,俯下身去轻柔的合上他们仍旧怒目圆睁,仿佛连身死之后仍旧为了孙策怒视敌人的双眼。
“军令官何在!”孙策做完这一切,忽然低喝一声。
“末将在!”身后心情同样沉重的孙河连忙收起情绪,重新恢复了往常一丝不苟的严肃。
“传我将令!”孙策转身面向众人,面色威严的扫视一圈:“为人主殉难之忠臣,不可使其曝尸荒野!”
“命尔速速将李狗儿三位忠臣的尸骨和其余牺牲的士卒们一道收敛起来送往柴桑,寻一处风水宝地厚葬之。尔等需好生伺候,不可遗落一人!不可怠慢一丝!”
因为孙策的命令,众人无比心生感动之情。
人死为大,在这个人命如草芥,能有一个如此重视自己的主公,真的是他们幸运。
“诺!”孙河抱拳领命后,就准备前去将孙策的命令传达下去,却被孙策伸手拦住。
“还有,兄长你下次可别在自告奋勇去安慰别人了。”只见孙策却忽的一笑,神情之间再无任何一丝异样:“因为你真的一点儿也不会安慰人!”
孙河闻言一愣,也露出了笑容,转身离开。
他明白了孙策这是在委婉的向他表面自己已经从低沉中走出,重新恢复了正常。
但是孙策果真如孙河所想吗?
当然不是!
李狗儿等人的死并未白费,因为他们的牺牲,孙策深受震动,也因此做出了改变。
长期根深蒂固在他心中的谨慎的枷锁稍稍动摇。
孙策明白了一味的谨慎和苟且并不完全是什么好事情。
就像今日一样,他若能再主动一些或许就能避免这场惨剧,让爱戴自己的人免受杀身之祸。
因此,他要改变自己。
他要更积极!他要更主动!他要更激进!
就算没有机会,也要自己主动出击去创造机会,去争取,去抢夺这一线生机。
待收敛好所有牺牲士卒的遗体之后,孙策便召集众人议事。
赏罚乃军队的战斗力得以体现的关键所在。
因为如今正处于交战状态,战场上的行事瞬息万变,而上阵的奖励们自然也是功过未定,因此还没有到进行赏赐的时候,所以首先便是论功。
“此战,我军能大获全胜皆赖诸位之功,只是如今战事未平,权且记下,待来日征讨山匪完毕之后再依据功劳行赏!”孙策先是笑着肯定众人的功劳。
众人闻言皆露出笑颜,稍稍冲淡了一丝同袍牺牲后折冲校尉营中的阴霾。
“虽然有功必赏,但是这有过也必罚!”孙策忽然收起笑脸,脸色严肃下来:“孙河、吕蒙二人何在!”
“我等在!”孙河、吕蒙闻言也立刻收起笑脸,来到孙策身前抱拳听令。
“汝二人于战场之间,一个玩忽职守未仔细防范诈死之敌,另一个则是看护马匹不力,以至于我折冲校尉营折损三人。”孙策脸色阴沉似水:“这三人乃我折冲校尉营不可多得的忠诚精卒,本来可以完全避免他们的牺牲,但是就是因为汝二人的疏忽大意,使我三位同袍无端受此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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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人人都以汝二人为榜样,我折冲校尉营还何以为战?”孙策厉声喝道。
“我等惭愧!”孙河、吕蒙闻言皆羞愧的低下头来。
“汝二人依罪当斩首以慰李狗儿三人的英魂!”孙策一言,让众人无不一惊,纷纷便要上前为二人求情。
但孙策却一挥手止住众人,话锋一变:“不过如今正是剿匪用人之时,又念在汝二人为初犯,便免汝二人一死!”
此言一出,众人皆长嘘一口气。
孙河、吕蒙大惊大喜之下,冷汗不由得打湿了他们的脊梁。
“汝二人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孙策又道:“便罚汝二人原功相抵,再降一级,孙河由军候降为屯长,暂代假军候之职,统领本部带戴罪立功!至于吕蒙,便罚汝降为伍长,仍未本校尉亲兵。”
“汝二人可知罪?”孙策喝问道。
“我等知罪!”孙河、吕蒙死里逃生哪里还敢多言。
况且,如今战时未平,山匪未灭多的是斩将立功之机会,若是拼命一些,运气好的话,很快便能官复原职。
孙策此举虽然看似不近人情,但是却极大地震慑了初战得胜的折冲校尉营,是以人人自危,不敢再表露丝毫自得之色。
骄兵之气为之一扫而空。
论功行商完毕,接下来便是商议折冲校尉营接下来的行动方向。
孙策在军中提倡在战时全军为一体,强化自己的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