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晞文的工作相对还是自由的,随时要出门只要和领导打个招呼即可。 昨晚洗完澡偷偷的跑到楼下的客厅睡觉,谁知道半夜被林曼婷给抓包了。从心底里来说,这个夫妻的身份是不同意的。 为了避免下人们多想,宋晞文还是在林曼婷的劝说下回到了卧房。 他战战兢兢的躺着,生怕身边的女人突然扑过来,就这样紧张的睡着了。 林曼婷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知道宋晞文现在有些接受不了自己,便也不再过多的强求。 照旧还是在楼下吃了早餐,林曼婷刚才慢悠悠的起床,睡衣还没换下就朝着楼下喊:“胖婶儿,今天的早餐你给我端上来。” 打开留声机,优美的旋律发出来,她趿拉着粗跟棉拖鞋就在楼上翩翩起舞。 玻璃窗上起了一层雾气,她奔过去用手擦了擦,瞥见楼下的汽车已经发动,力叔送宋晞文去上班了。 工作中途宋晞文就走了,既然在火车站没能见到关若青,至少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去哪里。 早上醒来的早,若青在给母亲收拾行李。带来的玉米被冻得硬邦邦的,借了些刚开的热水,把玉米丢进去热一热,泡软一会就可以吃了。 服侍母亲换了些干净的衣裳,顺便把师玲玲塞给自己的一百多块分成两个地方保存。 颤颤巍巍的下了楼,喊了两辆黄包车。有些钱是省不下来的,尤其在母亲腿脚已经出现不方便的时候。老上海的路面还是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若是女子穿着有些高度的鞋子走久了脚底是要磨出来水泡的。 从古至今,医院都是不缺人的,这里的祷告比教堂的更加虔诚。 好不容易找到座位能坐下,若青拿着单子找窗口挂号和缴费的窗口被围的水泄不通,她个子原本就不高,医护人员在座位上说着什么她也听不清楚。 还有着急诊科室的人来回奔走,因为心脑血管疾病突然脑梗的患者,还有被车辆压到,一截腿都没有了的患者,人声哭声喊叫声,让若青心里慌得很。 手指没有夹住,一张挂号单没有拿稳,掉在了人群里,她下意识的蹲下去捡。来来回回的裤腿蹭的她看不清视线,那张挂号单就这样在地上被踢过来踢过去。 再伸出手去拿,手背已经被几双脚踩住了,好不容易抽回来,整个人失去重心跌到了地上。 心跳得快,感觉下一秒自己就要被这些人叠罗汉似的压住了。 救命的话语还没从喉咙里蹦出来,下一秒钟胳膊就被一双手给拉住了,那个力道很大但又不会弄痛她。 她抬头望向来人,居然是一张陌生的脸孔,穿着白色的大褂。说时迟那时快,闻思远一把将她从人群里捞出来。 弯腰的瞬间,一支没有夹紧的钢笔从胸口掉出来,关若青还想伸手去抓,无奈还是落在地上,滚得越来远远。 将受伤的女子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闻思远赶紧拿出碘伏和棉签,给若青擦拭着伤口。 “碘伏没那么疼的,不过你这手上应该不是新伤了。”闻思远开口,作为医生他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关若青不好意思和他说昨天下火车的时候手被人挤在车门伤的事情,那样只会让自己觉得很没用。 像是想起来什么,关若青说:“我母亲还在在面等我,我要过去……她的眼睛看不见。” “你可以把她先接过来,你的手需要包扎,不然伤口会恢复的很慢。” 若青一会的功夫把母亲带过来了,母亲还在一边走一边埋怨:“刚刚吓到我了,我听到你的喊叫,可是又看不到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怕母亲担心,若青还是选择隐瞒:“没什么,一些东西掉到地上,是医生帮我捡起来的。你现在走廊做一下,我现进去和医生沟通一下。” 进了屋里,若青伸出手,安静的让闻思远给她做包扎。 “东西掉了就掉了,那个情况下你还敢蹲下去捡起来,你知不知道万一要是被压住,你可能就要窒息而死了。” “可是那是我好不容易替母亲挂上的号,丢了就就要再排队挂号。我们从外地来的,时间紧迫,不想在上海耽误太久。我……”她解释着。 “挂哪一科,什么病?”不经意的问道。 若青腾出来一只手,将那张踩了几个脚印又皱巴巴的挂号单翻出来看。 “我母亲得了消渴症,护士说挂内分泌科,医生姓闻。” 闻思远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真是有缘啊,原本打算下午休息了,谁承想这上午还来了个患者。 扎完最后一节胶布,闻思远将若青的挂号单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