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来他并没有生她的气。 茗月壮着胆子对他说:“这里有没有一处干净的水?我想洗洗身子。” 她在试探狼王,如果能够让她去找一处水源洗澡,自然也能再寻机会逃跑。 所幸狼王并未起疑,真的就带着她找了一处山涧溪流。 “洗吧!”狼王双臂抱胸,面无表情地站在她面前,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 茗月低声埋怨一句:“女娘洗澡,男子不该回避一下吗?” “回避?为什么?” 狼王自幼在狼群中长大,对于人类社会的繁文缛节一点儿都不懂,他担心一旦让茗月离开自己的视线,只怕她会再度逃跑。 毕竟狼牙山险象环生,又有豺狼虎豹出没,茗月就算能逃出他的领地,也未必能安然下山。 茗月快被这个莫名其妙的怪男人给逼疯了,不让她跑,还不能让她好好洗个澡吗? 她索性断了逃跑的念头,蹲下身来,捧起溪水清洗伤口上那黏糊糊的液体。 她不相信母狼的涎水是否真的能治伤?但奇怪的是,那裂开的伤痕竟然没有再度流血? 莫非动物的口水真有这奇特的功效? 正当她纳闷此事之时,狼王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他手里拿着一束青绿的草叶。 茗月抬头问道:“你要做甚?” 他没有回答,而是将那束草叶塞进嘴里嚼了几下,用吐出来的草叶渣抹在茗月的伤口上。 茗月立马弹跳起身,瞪了瞪他:“你疯了吗?母狼舔伤还不够,还得用你嚼过的药草来帮我治伤吗?简直荒谬至极!” 不行,她一刻都待不下去,这人虽然长得人模人样的,可干的却没有一件是人事,他的行为举措和野兽无异,再待下去,总有一天会被他生吃了。 她拉上衣衫,一把推开狼王,豁出去地往前走,也不顾身后狼群的吼叫声,反正横竖都是死,不试着逃一下,难道还要坐着等死吗? 狼王没有阻拦她,也拦住了正欲冲上前去的狼群,他只是静静地杵在原地,似乎是不打算追她。 那只母狼看着他,眼神似乎在问“为何不拦着她?” 狼王苦笑着,他不是不想拦,而是拦不住,他也明白茗月不属于丛林,终有一天要离开这儿,可他心里自私地想要将她留在身边。 然而她现在拖着这副病躯还能走去哪儿呢? 狼王遣回狼群,孤身一人暗中跟在茗月后头。 茗月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在茂林之中,耀眼的日光透过层层叠起的树叶洒在她身上,照出她脸上的疲惫不堪。 她的手扶在腰间,那里原本挂着阿母留给她的翡翠玉佩,可她却不知是何时遗失它,腰间变得空落落的,她的心情也跟着失落起来。 没了那块玉,就像是失去了阿母的陪伴,那是阿母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她一定要找回它。 可是狼牙山这么大,她要上哪儿找回那么小一块的翡翠玉佩呢? 茗月一边找玉佩,一边又不安地回头望望,她怕狼群跟来。 狼王岂会这么容易放走她?一定又和上次一样正躲在暗处盯着她吧? 她想逃离狼王的掌控,但她也很清楚地明白,整座狼牙山都是他的地盘,要想真的逃出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茗月依稀记得自己身受重伤被狼王带下山的场景,她循着模糊的记忆,找到了那天下山的幽僻小径。 不安的她再次回首看了看身后,确定这次他们没有跟过来后,她才一溜烟儿地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