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听懂了“离开”两个字,他满眼纠结地望着怀中的茗月,丢她孤身一人待在人类的村子里,他放不下这个心。 因为早年的他见识过人类的凶狠和残忍这次若非万不得已,他也绝对不可能对人类屈膝妥协。 狼王起身后站直了身子,眼神坚定且凌厉,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容抗拒的气息,他对面前这位老者说:“孤......不走!” 在他话音落下之后,他又回头对身后的狼群嚎叫一声,似乎是在命令它们回去。 灰狼们互相对视一眼,眼里虽有不甘,但却不敢不从,因为是狼王的命令。 它们即刻掉头转身,像风一样消失在了狼牙山脚下。 狼王转头再次看向人群,眼神里暗含无奈和恳求,仿佛在说:“它们走了,你们可以救她了吗?” 或许是看在他那诚意下跪,抡锄头的壮丁们也都放下手里的武器,表示一切遵照村长的意思。 何公上前探了探茗月的鼻息,面色大惊,连忙喊来村里有名的郎中。 “快!快抱她进屋!” 山脚下的村庄地处城郊,村子里不过百余口人,何公找来的是村里唯一的老郎中。 狼王打量着这位年近古稀的郎中先生,心里揣摩着这位连路都走不稳的老翁有什么能力去救人呢? “刘老快请,这位姑娘身受重伤,情况不太不乐观。” 何公急急忙忙地请老郎中进屋,狼王也迈着腿正欲跨入,不料被两位壮丁伸手挡在门口。 “女娘疗伤,男子就不便进屋了吧!” 狼王抬眼回瞪这俩不怕死的壮丁,眼神仿佛一把刀人的利刃,他要进去谁敢拦他? 这一瞪,那俩壮丁裤管下的双腿不自觉地哆嗦着,拦门的手臂颤巍晃悠着。 “让开!” 狼王的命令声吓得两位壮丁瞬间跟焉菜似的不敢多言,自觉地为他开道。 里边的何公见狼王闯进,惊呼道:“使不得,使不得,阁下请回避!” 狼王自幼再狼群中长大,动物界哪有什么男女礼节?他此刻只关心茗月的伤情,旁人的劝阻他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他不顾何公的阻拦,硬闯了进去,一架竹制的屏风挡住了他的视线。 透过屏风的缝隙,依稀能瞧见一个虚弱人影躺在老旧的木架床上,肩上的衣物褪去大半,现出一道刺眼的殷红,伤口边缘还残留暗黑色的血迹。 一位老媪正在为她清洗伤口,她的脸上依旧惨白如雪,许是因为伤处的痛,那对柳叶眉时不时地蹙起,低声发出痛苦的呻|吟。 狼王听见里边的动静,茗月终于不再是像昏死那般毫无反应,他那悬着的心也能放下一些。 何公告诉他,老媪是老郎中的发妻,跟随老郎中多年,也颇懂些治病救人的功夫。 因为茗月是个姑娘家,而且又伤在了私密之处,老郎中不便亲自为她处理伤口,把脉过后就交代了自己的妻,让她帮茗月处理伤口。 狼王听言,沉默了半晌,他回想起初救茗月的那夜,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的莽撞靠近才吓得茗月步步后退。 他渐渐意识到是自己接近人的方式不对,也难怪茗月回这般抗拒和畏惧他。 沉默过后,狼王无言转身,四肢着地蹲坐在门外的大榕树下,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屋内的动静。 守门的壮丁纳闷地议论着:“你瞧这人是不是有点像狼?你瞧那坐姿,哪有人四肢着地坐着?” “像倒是像,尤其是他那双恶狠狠的眼睛,比狼还可怕,可是......他明明是人呀!” 外头的议论声传至屋内,站在屏风外边的老郎中问何公:“外边那位男子到底是何人?这位年轻的小娘又和他是什么关系?” “这......老夫也正纳闷呀!” 何公拈须蹙眉,暗自揣测着狼王和那群灰狼的关系。 早在几年前,狼牙山一带就流传着一个骇人听闻的古怪的说,曾有猎户在夜里见过一个浑身赤|裸,皮肤黝黑,身上长满毛发,四肢着地在丛林中爬行的孩童,似人却更像狼。 他混迹在凶猛的狼群之中,杂乱的青丝披散在肩,张嘴之时,现出一对尖利獠牙,猎户曾见到他以生肉为食,还能在月圆之夜听见狼群此起彼伏的嚎叫声。 说他奇怪是因为他虽然行为举止和丛林里的野兽无差,但靠近过他,亲眼见过他的人,都能清楚分辨出他是人。 从此狼牙山流传着狼人的传说,传闻狼人是狼和人的后代,至于是怎么生出来的,无人知晓。 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