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进去说话吗?” 苏沐秋看着远处看热闹的邻居们,叹了一口气,让出了路:“进来吧。” 谢镜纯面上轻松,内里却调动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警惕着周遭的情况。 苏沐秋将她带到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轻声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谢镜纯四处打量着,见房门紧闭,随口问道:“郑叔呢?怎么没看到他?” 苏沐秋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出去散步了。” 气氛陷入一片沉寂,谢镜纯还在思考措辞的时候,苏沐秋再次开口:“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谢镜纯点头:“行,那我就直说了。郑婉意的亲生父亲是谁?” 苏沐秋愣住,像是没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你问这个做什么?” “有的人关注案件真相,但我更喜欢拼凑背后的故事。今天在派出所里,我听了一个推测,说您的外孙郑书祈生来带的病,是近亲生子导致的。您怎么看?” 苏沐秋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淡淡的:“哦?这倒是新鲜。” 谢镜纯叹了口气:“那我再说直白点。那俩孩子并不是一个父亲,这事儿您肯定知道。书祈的父亲是您的继子郑远山,郑婉意也一定告诉过您。如果书祈的父母是近亲,那么她和郑远山只能是同父异母。镇上有人告诉我,你当年是被□□后生下郑婉意的……郑国强是不是当年□□你的人?” 苏沐秋眼睫轻轻的抖动,遮住了她的目光:“你想从我这听到什么回答?这些都是我的隐私,我没必要告诉你们。” 谢镜纯不理解:“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这个词像是触动了苏沐秋的发条,她在瞬间崩溃:“报警?报什么警?你以为警察什么都能解决吗?是,婉意是我被□□后生下的孩子,但我根本不知道□□我的人是谁。我去报警,能说什么呢?我连怀疑的对象都没有。” 谢镜纯没想到事情的发展是这样的。 苏沐秋抬起眼睫,目光森森:“我若报警,世人只会站在我的身后,戳着我的脊梁骨,说我不检点,说我随便出去和人家喝酒,还喝大了,所以才会被□□……笑话,我也是个大学生啊,我曾经也想靠着自己的能力,杀出一条血路啊!酒桌上谈生意,男人行,女人就不行?女人去了,就是不检点,就活该被欺负?” 她看着谢镜纯,字字泣血:“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是我想自给自足错了,还是我一个人拉扯大婉意错了?为什么我的人生,能糟糕到如此地步?” 苏沐秋没有哭,表情逐渐恢复平静,双目的恨意也逐渐消散。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照的她如从地狱中走出一样,凉得刺骨。 谢镜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浑身上下充斥着无力感。 她思索片刻,轻声问道:“那郑国强,他认出你了吗?” 苏沐秋陷入了回忆。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那时婉意大概一岁多,她一人带着孩子在祈福镇艰难讨生活。忘记是因为什么,偶然与郑国强相识。自那以后,郑国强经常照顾她们母女俩,久而久之,他们二人也就走到了一起。 她还以为,真的是缘分,真的是爱情,婚后,郑国强对她百依百顺,将她的生活照顾的井井有条,就连对婉意,也是尽心尽力,视如己出。 婉意三岁的时候,要上幼儿园,为了避免进入幼儿园,被老师和同学笑话没爸爸,她执意给女儿改了姓氏。 她还记得,她把这个消息告诉郑国强时,男人脸上那做不得假的喜悦之情……她以为是因为得到了认可而高兴,没成想,是高兴女儿终于认祖归宗。 前些日子,郑婉意告诉她孩子的事,告诉她,郭云飞和郑云山之间有关系,她就是因为这件事才离婚……那时她感觉,天都塌了。 她无法相信丈夫的背叛,但也不相信女儿会诬陷栽赃,于是偷了张远山的头发,和书祈的做了dna比对。她也说不出当时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大概是老天也看不过去了吧,冥冥之中,暗示她将郑远山和婉意的dna也进行了比对。 结果出来后,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整整一天。 二十多年的好,二十多年的感情,不过是弥补年轻时候犯下的错…… 原来啊,自己的这一生,真的是个笑话。 苏沐秋叹了口气,声音苍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当时和我结婚,就是因为认出了我……我大概是上辈子杀了他全家,这辈子才摆脱不了这命运。” 苏沐秋的目光逐渐平静如一汪死水,她看着谢镜纯,却又似乎穿过她,看着不知名的远处,让谢镜纯背脊有些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