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康熙每次作妖都是一时兴起,折腾够了便不再步步紧逼。 月晚与赫舍里皇后一个需要靠山,一个需要心腹,两人在互相试探过后在年末的千秋宴上心照不宣地绑定在了一起。 光阴如流水般匆匆而过,转眼间便又是一年后的千秋宴。 康熙带着赫舍里皇后早早离席不知去向,诸位庶妃虽在这一年之间对帝后的伉俪情深早有体会,但仍旧无可避免的失意。 宴席的主角已然退场,客人们自然也不好再待在原处,只是马佳宝璐却有些醉了,嚷嚷着还要再续一摊。 月晚没有虚假姐妹围在一起尬聊的兴趣,但终究担心宝璐醉酒后不小心说错什么,沉默着跟随众人来到了钟粹宫。 玉蕊亦是第一次经历这种情形,一路上频频扭头迟疑着看向月晚,欲言又止。月晚微微点头暗示她顺从主子心意,对方这才勉强放下心来。 宝璐一向受宠,钟粹宫更是热灶,虽是带着酒意的命令,膳房还是紧赶慢赶奉上了一桌下酒菜。 而在热菜上桌后,宝璐这个组局之人连场面话都未曾说一句,一直在闷头喝酒,倒是让月晚松了口气。 只不过,月晚放心了,来看热闹的其他人可并不放心,话里话外隐隐撺掇着问宝璐“是不是心情不好”“为何心情不好”,都被月晚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终于叫对方将枪口掉头,转而朝向了自己。 “张姐姐怎得总是拦着妹妹与马佳姐姐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钟粹宫的主人呢?”常佳庶妃一如既往地开口便是挑唆,月晚懒得给对方脸面,回话的语气不咸不淡。 “常佳庶妃明明一口酒没吃,倒是已经醉了,这钟粹宫的主人向来都是皇上,怎么,你已经眼花到连男女都分不清了吗?” “张姐姐向来伶牙俐齿,只是妹妹瞧着姐姐似乎也并未吃酒,为何还要赖在这里不走呢?” 月晚将对方与文庶妃之间的眉眼官司看在眼里,心下好笑。 “我自然是因为与马佳庶妃相熟才来了钟粹宫捧个人场,倒是常佳庶妃你,据我所知与马佳庶妃并不熟络,若是不爱喝酒吃菜还是趁早走人最好。” “不劳张姐姐费心。马佳庶妃为人宽和善良,妹妹就是喜欢和她待在一处,”常佳庶妃笑的勉强,没想到对方将话原封不动丢了回来,只得依葫芦画瓢还嘴,气势上却已经少了一大截。 月晚不置可否,悠悠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杯盏还未放下,便听到文庶妃怯怯开口道:“张姐姐今日好吓人,可是心情不好?” 月晚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两人一个有心眼没脑子,一个有脑子缺心眼,倒是般配的很,难怪能凑到一起去。 “只是文庶妃与我不熟罢了,我一向是这么吓人的性子。”月晚笑着眯眼,语气中意有所指:“这点,文庶妃应当领会过才是啊?不然怎么每次和我说话,都是这么怯弱的模样呢?” “……妹妹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这里毕竟是钟粹宫,马佳姐姐还在,不是张姐姐你可以撒野的地方。”文庶妃闻言脸色惨白,明明牢牢地坐在凳子上,上半身确是摇摇欲坠,一副随时将要跌下去的样子。 “这屋里没风,怎么还吹的文庶妃东倒西歪的?若是身体不好,明日你张姐姐便去替你回了皇后娘娘,把牌子撤下去好好养病。” 月晚一向不爱与宫中庶妃互称姐妹,常佳庶妃与文庶妃便总是故意对月晚说话时一口一个“姐姐”,而月晚此时笑眯眯地调侃“你张姐姐”,反而打了二人一个措手不及。 常佳庶妃见文庶妃一脸呆滞,心下暗骂对方木讷,急急开口道:“张姐姐可是仗着皇后娘娘疼您便如此嚣张跋扈?怎的还威胁起人来?宫中诸位姐妹都在,明日妹妹定要皇后娘娘评理!” 桌上众人听着三人吵嘴正欢,冷不丁被点到名字后神色各异。端坐在宝璐另一侧的李庶妃一向清冷不言,闻言淡淡瞥了一眼常佳庶妃,竟是干脆起身,径直离开了殿内。 常佳庶妃自觉被人打脸,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满脸通红,月晚见此并没有给对方喘息时间,淡淡道:“看来诸位庶妃都吃酒吃醉了没有力气说话,反倒是一口酒都没喝的常佳庶妃在这儿胡言乱语。” 短短几句话,对方便把“皇后偏心”“月晚恃宠而骄”“联合所有庶妃逼中宫低头”这几个雷全踩了个遍,月晚懒得再跟她斗嘴,直接关门送客。 常佳庶妃与文庶妃在西偏殿门口起了争执,不欢而散,月晚站在东偏殿回廊处冷眼看戏,并不在乎这两位貌合心离的人能掀起什么风浪,反而是李庶妃的去而复返叫月晚更惊讶。 “马佳庶妃现下如何?” “宝璐还在桌边饮酒,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