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没想到,沈慧居然一夜没回。 她感到有些不妙,抱着衣服匆匆跑回房间,狂奔到王敬身旁:“二哥,我可能闯祸了……我昨天把沈老板带进了宫……” “沈老板入宫了?”王敬有些疑惑。 桃叶忙点点头:“一言难尽。是她求我的,我也不好不帮她。我想着她多半只是为了进宫看一眼女儿罢了,就同意她充作舞女混进去了。后来我只顾着闹情绪,忘了留意她的行踪了,没想到她到现在都没回来。” “看什么女儿?沈老板有女儿吗?”王敬更听不懂了。 桃叶慎重地点了点头,又悄悄看看门外楼道,然后关上门,走回床边,坐在王敬身侧,低声道:“你可能有点难以想象,嫁给孝宗的沈慧,根本不是沈太傅的嫡女沈慧,而是长女沈嫣冒名顶替的。她是当今官家的结发之妻、司蓉公主的母亲。” “你确定?” “基本可以肯定。” 王敬皱着眉,摇了摇头:“这下可麻烦了……恐怕宫里有大事发生……” 桃叶听了,心砰砰直跳:“什么大事?你猜得出来吗?” “我现在还猜不出,一夜的时间,能做的事太多了。” 桃叶不禁懊悔起来:“早知她会一夜不归,当初无论如何都不该帮她。” “你也不必自责,该发生的迟早都会发生,就算不通过你,也会有别的办法。”王敬拍拍桃叶的手,安抚着她。 桃叶将借来的衣服拿给王敬,王敬换了,就拄拐往外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王敬又停顿了一下:“万一有人追究起这件事,你一定不要承认,就说舞女太多,你并不知沈慧混进其中。但如果是官家亲自审问,你就不要隐瞒了,要实话实说。” “为什么?”桃叶有点懵。 “因为官家不是一个好欺瞒的人,以你的水准,唯有诚实才胜算最大。”王敬答了这句,便拄着拐杖出了门。 看着王敬慢慢下楼,桃叶突然很不安心,不由自主快步追了下去,追到一楼大厅,从背后抱住了王敬。 “怎么了?”王敬缓缓回头来。 “我好怕……我好怕你一走出这扇门,就会一去不回。”桃叶脸颊绯红,那担惊受怕的模样,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 “我只是回去收拾东西而已,想什么呢?”王敬温和笑着,一手握住桃叶的肩膀,吻过她的额头,信誓旦旦:“我再不会辜负你,除非我死……” 没等王敬说完,桃叶忙捂住了他的嘴:“呸呸呸,大清早的,瞎说什么?” 两人再次相拥告别,梅香榭有几个正在打扫大厅的人都在一旁看着发笑。 王敬终于离开了梅香榭,桃叶站在门前久久伫立,直到王敬的背影消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 在王家,司姚被王敬砍伤的事,早在王敬去梅香榭时已传入王敦和周云娘的耳朵,但王家没有一个人是不恨司姚的,明知孟氏母女已经失势,谁还会来管这档子破事? 唯有下人们请医问药,给司姚处理伤口。 因伤口数目甚多,上药和包扎折腾了大半夜,司姚一直呀呀喊疼,直到天明也不能入睡。 她从不曾想到,原来王敬也可以这样狠,她的脸、她的手臂、她的背、她的腿……大大小小的伤口如蝎子蛰般的疼,她浑身几乎没有哪里皮肤是完好的。 司姚睡不着的另一个原因,是她亲耳听到王敬昨夜砍伤她之后,出去见了梅香榭的人,然后就一夜没回来。 这一夜,王敬住在了哪、做了什么,司姚岂能猜不出? 司姚恨极了,恨不能将那两个人撕成一片一片的。 天刚刚亮,司姚便挣扎着起身,让人备马车入宫,带着那几个如她一样全身包扎的婢女。 马车一接近建康宫,侍卫们就听见马车内传出了司姚主仆的哭声。 从东止车门到安寿殿门外,主仆几个都是鬼哭狼嚎一般,引得一路上听见这声音的宫人都议论纷纷,虽说公主入宫告状这等事也司空见惯,可哭成这样似乎还是头一回。 待司姚在安寿殿外下了马车,宫人们都惊呆了,那人浑身被纱布包得根本看不出是司姚,也就只能看出是个女人而已。 “母后……”司姚哭着,踉跄扶着侍女往前跑,一直跑到孟太后常日的居室外。 她去推门,门竟然推不开。 “母后……母后……开门啊……”司姚哭着、拍着门。 隔壁几间寝殿住着孝宗的遗妃们,听见司姚的哭喊声,都走出屋门,好奇地往这边看,相互问着:“昨夜为太后守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