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周婕妤突然跪在了太后面前,伏地叩拜:“太后容禀!官家正值壮年,却离奇薨逝,一旦消息传出,必然轰动臣民!为社稷稳固,如今理应先安内、再宣告大事,为免过早走漏风声,此刻宫人不宜出宫。” “安内?”孟太后冷冷一笑:“你不就是想说,你儿子还没正位东宫吗?” 周婕妤直起身子,仰望太后,义正辞严:“太后英明,当年先皇留有诏书,传位官家,名正言顺,但官家继承大统之时,仍有阻挠之声。如今官家匆忙离世,未及留诏,虽说官家只有一个皇子,无可争议,但大皇子毕竟年幼,难保那些封地在外的皇室宗亲有不臣之心!万一有内臣与他们勾结,必生灾祸!臣妾请求太后下令立刻封锁宫门!” 孟太后望着周婕妤,又是一阵冷笑:“照你这意思,不仅是宫人不能出宫,哀家还得让人看住今日来上朝的大臣,一同锁在宫里了?” 周婕妤看着太后,一脸平静,没有立刻应答。 孟太后似乎从周婕妤脸上读懂了什么……若是平日,这个时间应当已经散朝了,但今日司昱没去朝堂,大臣们是怎么个状态就不太好说了……可周婕妤却像是胸有成竹的样子…… 孟太后大概猜了出来:“你已经控制了朝臣?” 周婕妤再次伏地叩拜:“太后恕罪!事急从权,臣妾得到消息时,时辰已经不早了,众大臣齐聚朝堂,官家却无法露面,连谢总管也不知所踪!臣妾不得不先行假传太后口谕,令大司马看住群臣,不得擅离!幸得大司马对太后忠心耿耿,并不多问缘由,已经从命……” “你不是假传太后懿旨!你是觉着,太后这个位置马上就是你的了,早一会儿行使大权,也算不得什么!”孟太后淡淡笑着,语气里满是讽刺。 周婕妤并没有反驳太后的说法,只是仍然表现出虔诚的态度:“臣妾出身粗鄙、见识短浅,即便到了那个位置,也充其量是个摆设罢了!大皇子年幼无知,还得有祖母指点、把关政务,才能坐稳江山!” 孟太后听得出来,周婕妤无非是在暗示,幼帝登基,要比司昱在位时更有利于太后掌权。 在当下,周婕妤身后的朝臣势力自然是赶不上孟太后的,大皇子司德即位后,孟太后以太皇太后的身份把持朝政也绝非难事!但时间久了,事情就未必会一直如此了…… 孟太后已经预见到了数年之后的景象:司德成年,像司昱一样也想掌控实权,他深刻地明白,母亲是亲生母亲、祖母却不是亲生祖母……大臣们也就开始重新站队了…… 但是,孟太后眼前并没有别的选择,谁让司昱只有一个儿子呢? 孟太后厌恶周婕妤,一直指望着多选新人、迟早能再繁衍子嗣……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司昱会英年早逝! 她痛恨那个害死司昱的人,她绝不相信司昱会是什么「魇崩」! “好!哀家同意封锁宫门,已在宫中者一律不得擅离,若皇后等人回宫,也要立刻禁足,不得再放出去。” 郑嬷嬷听到,忙吩咐人去各宫门传达命令。 “现在,哀家要去找那个害死皇儿的贱人算账!”孟太后带着一腔怒火,走出了安寿殿。 周婕妤忙带着婢女们跟上。 司姚看着孟太后和周婕妤的背影,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追了过去,一同往芳乐殿来。 芳乐殿内,桃叶在地上昏睡了不知多久,渐渐苏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慢慢爬起,环视四周,意识到这里是小宛的寝殿,但小宛并不在这里,寝殿中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她站了起来,望了一眼床上,隔着纱帐,有个人躺在那里。 “官家?” 屋内静悄悄,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桃叶努力回忆,恍惚记起昏倒前的事:她和采苓一起把小宛扶进来,然后……她应该是被人从后脑勺打了一下! 但打她的人是谁,她并没有看到。 “官家还不起吗?”桃叶走到了床边,拨开纱帐。 下一秒,一股阴冷之气席卷了桃叶全身,她竟看到了司昱面色如土! 犹如晴天霹雳,准准劈在她的头顶,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壮着胆子去拉了一下司昱的手…… 手,是凉的。 桃叶的心也凉凉了。 “怎么会?” 她想起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是她唯一一次的与司昱单独相处。 她记得司昱说过的两句话: 一句是「朕不会一直窝囊下去,朕在等一个远方的人归来,朕有一个大计划要实现,不会太久了……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