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回来啦!主君安好。” 月宁穿着艳丽,始终守在顾青白的卧房中。待他一回来,就立刻迎上去帮其宽了官服。 顾青白的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站在原地张开双臂,低垂着眼眸紧紧盯着在身前忙活的月宁,然后缓缓开口:“你倒是个能沉得住性子的,昨夜我那样对你,今日还能笑脸相迎?” 这句话原本是想激怒林月宁的,只是他没想到月宁竟对此毫无反应,依然保持着乖巧的姿态,连手上解开绳结的动作都没有半分停滞:“主君说的有理,若没有主君,月儿还真是再无可依靠之人了。爹爹犯了错,也应当付出代价,我毫无怨言。” “呵,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女儿。” 顾青白并不喜欢林月宁的这番模样。他只想看到昔日的明艳娇花被狂风吹下枝头,踩在泥里。 待他擦过脸之后,月宁忽然跪在了他脚边,娇声说:“主君,月儿……是真心仰慕您的!还请您多垂帘!” 顾青白摸了摸她鬓间的簪花,冷笑道:“是嘛?你想让我如何垂怜你?” 月宁低下头,没有说话。她自己也还没有鼓起那个勇气,真的委身于眼前这位阴晴不定的仇人。 然而还没等月宁回答,顾青白就扯开手,说:“只可惜,我不能迎娶贱籍女子。” “我不是贱籍女子。”林月宁反驳道。 见她不愿承认,顾青白又从柜里翻出一个做工精美的小匣子,并从中翻出张身契和贱籍单子来:“你如今的身份只是我顾府家仆。不过既然郡主一片痴心,那么做我的通房丫头,也不算委屈了你。” 林月宁没有料到顾青白会在身契的事情作假,也是因为她经事少,只以为赎身便等同于是平头良民,不知道还可以买断贱籍。现在想来,他这样的阴险小人,又怎会轻易放过自己? 她下意识上手抢夺单子,却被对方闪躲开,气愤地咒骂道:“你!你无耻!” “郡主看人的眼光还真是不赖!我就是无耻。你也不必在我面前装乖,毕竟你是刺了字的下贱娼妇,我若碰了你,还嫌脏了我的床铺呢!”顾青白装模作样地拍了拍衣袖上的灰,斜着眼睛继续观赏林月宁的反应。 虽然月宁已经努力想忘却耳后的刺字,想不在乎那块疤带来的伤痛耻辱,但如今被贼人赤裸裸地戳穿,依旧会觉得心中气愤难平,恨不得将眼前人亲手撕碎。 可现在并不是能与他撕破脸的时候。 她最终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愤懑,噙着眼泪发问:“就算我爹爹曾刻薄过你,可他现在也被你亲手送进了天牢,你也坐到高位。为何还要对我苦苦相逼?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听着月宁的哭诉声,顾青白顿时觉得胸中格外畅快,也不甘示弱地质问:“你从前仗着自己郡主的身份,更是没少欺辱我。我现在还留你在府中吃喝,已是足够仁慈了!” “你在说什么啊?”月宁只觉得自己听错了,满腔委屈倾泻而下,“当初我知道你是寒门子弟,打六七岁起就独自出来闯荡讨生活后,心中是怜你爱你的。未免你被同级别的将士看不起,特地买了贵价的丝绸给你做衣衫,大到鞋履腰带、小到坠饰纹样,我都是仔细挑拣着送你的。你识字晚、读书少,我也向爹爹讨了许多兵书借你研习。你说没有聘礼娶我,我也说明了我可以不要聘礼,甚至还愿意带上丰厚的嫁妆去贴给你家。难道这一切在你眼里,就都是欺辱吗!” 月宁逐渐泣不成声,哭得满脸满身都是泪水。 而站在一旁的顾青白却没有因为她如此悲戚而产生丝毫的怜悯之情,只是自顾自地抿了一口茶,语气依旧冰冷:“呵,你真是因为怜我爱我,才做出这些举动的吗?你分明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灰头土脸的样子丢了你郡主的脸面,才急着替我置办行头。实则你内心是觉得我天生下贱,只配让你一个女儿家养着罢了!” “你无理取闹!” 啪! 被这番言论激怒的月宁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气之下扇了顾青白一巴掌。霎时间,房间内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月宁隐隐的抽泣声。 她也觉得自己有些没沉住气,太过冲动了。 但并不后悔给出这一巴掌。 挨了打的顾青白傻在原地,脸颊瞬间就火烧般疼起来。等他反应过来后,立刻红着眼睛扯住月宁的头发,将其拖倒在地,开始拳打脚踢起来。 “啊——” 面对长期操练的行伍之人,月宁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脑袋,连连哀嚎中祈祷他能够快些发泄完,也快些平静下来。 就在此时,窗外忽然飞进来一颗石子,正巧打中了顾青白的太阳穴。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