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倾玉这几日没去官署,不知道官署里早就闹翻了天。 那些大臣们也不知道赵泽世怎么就瞒着他们往上报了这么一个提案,按说这么离谱的提案,陛下不该同意,可陛下还通过了。 这提案事关所有人的切身利益,因此现在大家对赵泽世都没有好脸色。 柳倾玉再去到官署时,那些大臣都簇拥着她,希望她能力挽狂澜。 她知道,这些官员看重的不是她,而是她的父亲。 可如今,别人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她也只能迎难而上了。 柳倾玉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帮人,他们进去后压的屋子里都暗了下来。 赵泽世放下笔,抬头看着柳倾玉,“柳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被众人愤怒的气势压迫着,赵泽世不仅没有害怕,他还从容地靠在了椅子上。 “殿下应该知道,你交上去的那份提案会让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柳倾玉道。 赵泽世一字一句道:“本王不知道。” 柳倾玉往前几步,隔着一张桌子站在他前面,道:“殿下应该知道。” 说罢这一句,柳倾玉转身对跟她进来的一群人说:“诸位大人,我想和殿下单独聊聊。” 在屋内其他人都离开之后,柳倾玉走到门口把门关上了。 “殿下,您这样做,要把自己置于何地?”柳倾玉此时面色不像一开始那么淡定,她站在赵泽世面前,看着他说道。 赵泽世也不像刚刚那么松散肆意了,柳倾玉站到他面前时,他坐的端端正正。 “你放心,我自有打算。”赵泽世说。 “殿下,你既然是要为大晋做这些事情,就把名留下,不要到最后,让百姓去记着一个并未出力之人。”柳倾玉说着,嗓音嘶哑起来,不知为何,她总有些难过。 听到她声音腔调的变化,赵泽世目光转到了柳倾玉脸上,视线对上了她的眸子,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些朦胧的雾气。 他站起来,扶着柳倾玉坐下,“柳姑娘,这个名,如今的我背不了。”好名他背不了,但恶名的话,他可以一并揽着。 柳倾玉蹙眉,她有些明白赵泽世话中的意思了。赵泽世因为身份原因,怕陛下忌惮,怕其他皇子陷害。可是因此,他就要背那些骂名吗? “怎么背不了?再这样下去,我都怕哪一日你出去被人打一顿。”在官署里,大臣们虽然都生气,但理智还在,不会轻易动手,外边可就不一样了。 百姓们的生活本来就苦,若是有心人一挑唆,他们是真的会对赵泽世动手。到那时,赵泽世挨打便也是白挨,若是一不小心还手了,就有更大的罪名扣上来。 “我轻功还不错,自保绰绰有余。”赵泽世铁了心要背这个骂名,他似乎意识不到问题有多严重。 柳倾玉把头偏向一边,不想再看赵泽世。 “那按着计划,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去向陛下上疏?”那个不靠谱的方案已经施行了,但没人理会它,大家都觉得肯定还会再改,包括柳倾玉也这么认为。 可是赵泽世却轻轻笑了一下,倒让柳倾玉有些捉摸不透了。 赵泽世面向柳倾玉,在桌上坐下,俯首看着她,“得等等。”他既然把这个计划报上去了,自然是要它发挥作用。 “等多久?”柳倾玉觉得赵泽世太疯狂了,就现在这种情况还要等,也不怕哪日冷不丁的被下毒捅刀子。 赵泽世手握在桌边,道:“等征收到洛都一半豪强富贾以及权贵人家的税时,我再去向陛下上疏。” 到那时,已经被征了税的人家自然不愿看着别人平白比自己少交税,自会有人支持他的做法。即便不是心甘情愿。 “这几日就要劳烦柳姑娘了,你来了,我这里才能安静些。” 柳倾玉站了起来,“百姓该如何?” “放心,这次征税是自上而下,不会到百姓那儿的。”他笑着说。 他把一切都算入其中,唯独没有自己,柳倾玉有些哽咽,她直视赵泽世的双目,“十日时间,你知道,拖的越久,你的名声越差。” 赵泽世依旧是那一副不着急的样子,“半个月吧,新税法实施,柳姑娘总得给它一个适应的过程。” 柳倾玉冷冷落下一句“随你”。 “那就十日时间,不过是快些慢些。”赵泽世盯着柳倾玉身前的衣襟,慢慢说道。 快些慢些的问题,柳倾玉不知道有多严重,但是自下午始,有不配合的豪强富贾或是官员被下狱了。 文武百官在朝堂上向陛下喊冤,让陛下治罪于赵泽世,却最终只得到了